随后他又咬了咬牙,恨恨道:“也不知哪个杀千刀的背叛了弟弟!若是抓住他,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王逸清抬头瞥了一眼孙闲春,见他丝毫不提刘守睿与冯革峥相关事宜,想必是事先有了约定,他们毕竟救他一场,他也便装作不知,没有开口。
“弟弟不在了,我身边也没什么得用的族里人,安明你读过不少书,我本来以为你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没成想竟能突出重围,有这等机变本事,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你便呆在我身边做个右将军。这位义士,你可又想求个什么位子?”王安说完,便又看向孙闲春道。
“在下既没读过几本书,也不懂运兵之道,不过粗略识得几个字,既与安明识得,在下愿意留下安明身边做个记室参军便是。”孙闲春看了看王逸清,笑着道。
王安点了点头,允了他。
桓氏见王逸清面如死灰,直如丢了魂儿似的,心中痛惜,忍不住道:“安明不过是运气,他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文弱书生,哪里能担此大任,这……”
眼看着王安的面sèyīn沉了下来,一直没能开口的王守成赶紧道:“你懂得什么?安明从小到大也是看了不少兵书的,怎么不行?战场之上最是锻炼人,不仅安明去军中,我与老大也跟着去。”
桓氏见丈夫也是一副认命的模样,她才省了过来,是啊,他们家与王安王全兄弟二人如此亲近,且王安又决定从武昌起兵,他们已经算是叛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根本没有退路。
“安明啊,你跟在大将军身边就放心吧,咱们掌控了下游,一路东去沿路那些小地方根本抵挡不了,京都不过几万禁军,如何挡得了咱们,你跟在大将军身边好好锻炼自己,好好做事。”桓氏想明白后,转而开始安慰她最爱的小儿子。
王逸清无奈地点点头,眼神却已经飘向了远方。不知她现在如何呢,是不是还在等着与他成亲呢,还是说冯革峥已决定将她另许他人?一想到此处,他便心痛如绞,最终只能化作一个叹息。
……
果然,正如桓氏所言,王安毕竟占据大江下游多年,手中无数jīng兵qiáng将。jūn_duì尽数集结在武昌,从此地出发,一路向西往京都而去,打着“清君侧”名号,所过之地望风而降。不过稍有抵抗,也迅速打服,不过十几日的功夫,大军已经bī近了京都。
王逸清心下松了不少,甚至想着等王家拿下了江山,到时他再以自己的身份,给冯家一个方便,正如当时冯革峥对他所做一般,到时他同样可娶冯芷兰为妻。怀着这样的期望,王逸清一路跟着jūn_duì到了京都之地。
眼前是一片火光,周围民房已尽数夷为平地,焦黑一片。禁军正与王家军打作一团,很明显,禁军这样的权贵子弟兵质素远不如王安训练出的地方兵士。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他早已对这般人间地狱习以为常。
“喂,你做什么!我说了多少次不许袭扰百姓,你听不见?”不知为何,乱兵中夹杂着一个带孩子的妇人,一杀红了眼的己方兵士正准备一枪搠死,被王逸清阻止了下来。
他叹息了一声,给对方指点了一条安全方向,并着人护送出去。他们已经离宫中越来越近了,胜利近在咫尺。他又看了看一旁,此处离冯府所居巷子不远。
“安明,出事了!大将军身边的周先生过来说,大将军旧伤复发,不治而亡了。另,另外,江北的苏约携他的流民兵来救援京都,已快到了。”孙闲春一脸焦急,在他耳边说道。
“什么?苏约?他不是因为他哥哥的死与朝廷关系不佳?怎么愿意携兵来救?!”
王逸清看着眼前的厮杀场面,觉得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好像这些时候所经历的都是一场长长的噩梦。而他,其实已与心爱之人过着对窗剪烛,柴米油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