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带人走后,沈夫人陪伴在旁,赵氏也懒得再戴什么劳什子的帷帽装模作样了,伸着她凝霜聚雪的皓腕,让眼前年轻些的大夫诊脉。
“大夫如何?可是有身了?”赵氏不再迂回婉转,急急相问,但心底有个理性的声音告诉她,那老大夫没那么不靠谱。
果然,这年轻些的大夫有些诧异,哪有妇人如此不知羞,还未陈述情状,便急急相问此事的?但还是摇了摇头道:“夫人说笑了,夫人并未有身,不才也未瞧出毛病,只是脉象有些紊乱。”
赵氏一颗心落地,顿时死灰一般,也不询问大夫如何疗救,挥了挥手,虚浮着步伐,独自进了里间。
沈氏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不忍,留下大夫继续询问情况,可惜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脉象有些紊乱,说可以开些静心安神的方子,沈氏无法,只得让丫鬟去找笔墨。
第二天,一阵han风略过,天高气爽,但也越发清冷,冯芷兰倒是喜欢这样的天气,见卫氏身子也渐好,便随之心情大好,而那颗刚安定了没多久的心,又逐渐不安定了起来。
“娘,之前入伏日时,您让我之后去雪园瞧瞧芙蓉,当时石娘莽撞,自作聪明地闯进去想看看那些文人如何消遣,也没心思看芙蓉,现在入秋时节,雪园当是另一番新景,石娘携rou馒头去雪园逛逛如何?”
冯芷兰一脸期亟,rou馒头也在旁边摇首摆尾。
“好好,你自个儿去逛吧,娘就不去了,记得安静着些,把rou馒头看好了,对了,收拾干净再去,免得惹你大哥大嫂不悦。”卫氏仍觉不放心,反复叮嘱道。
“好啦,石娘明白的,娘不用太过紧张。”冯芷兰找了根绳子,准备将rou馒头栓起来,遛狗去也。
走到门口时,见到一女子迎面走来,由远及近,到了近前时,竟然是沈氏,冯芷兰上前给其行礼,却不明白她来做什么?她貌似只见过沈氏一次,是做赵氏的跟pì虫。
只见沈氏一张娃娃脸也显得有些疲乏,脸sè灰败,只是比之前的赵氏好了许多,难道这是传染了?想到此处,冯芷兰顿时想远离她。
“石娘,你娘在吗?小娘想和你们说说话。”沈氏客气地说道,失了往日咋呼模样。
冯芷兰点了点头,带着沈氏去找卫氏。
“姐姐好啊,姐姐好兴致,你与六姑娘可还好?近来天儿凉了,可要注意多添衣裳。”沈氏跟连珠炮似的,问候语一连串地说出来,可是却显然并不走心,跟有人赶着她似的,说完却似乎憋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沈夫人客气了,咱们都好,沈夫人与赵夫人亲善,是个贴心人,昨日赵夫人身子不好,我瞧着是有身子了,这时候怕是还养着呢?”卫氏不知沈氏意图,只以为是因为昨日之事,遂询问道。
“哎,虚晃一枪!都是假的!叫了几个大夫来看,都说没有呢,把赵夫人气得,把个冲撞她的丫头都给撵出去了!那丫头长得俏,又有几分tiáo香的本事,赵夫人平日着意着呢!”沈氏打开了话匣子,眉飞sè舞地说了起来,不改本sè。
许是说得开心,沈氏也不再扭捏,她从来就不是个扭捏人,有什么话,非得一吐为快,上前拉着卫氏道:“不瞒姐姐说啊,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卫氏母女皆感诧异,她们与沈氏来往不多,有哪里可帮得她?不过卫氏还是不动声sè,微笑着道:“沈夫人真是客气了,只要咱们帮得上的,一定尽力。”
“还是姐姐大方,那咱就豁出脸子,不客气了,之前二少爷回府时,带了几箱子料子,说是让府上夫人小姐少爷们分了裁衣裳,赵夫人体恤你们母女,那日着急忙慌地非得过来给你们送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