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赵氏当真是朵解语花,有玲珑心肝儿的人,待冯革峥唉声叹气地说完,赵氏便一番吹捧加安慰。
“老爷当真是菩萨般的心肠,这世上哪里还有老爷这般的人,这娶妇嫁女,都是家主说了作数,哪有特意去询问偏室自己的道理,想必是老爷怜卫夫人母女情深,所以才让卫夫人做主。依妾瞧着啊,卫夫人这气节是无谓的东西,咱们女子,哪里有这个眼光,这般挑剔,怕不是以后再难碰上这等机会,老爷的眼光当是没错的。”
“还是你会说话,不过这马pì也不能瞎拍,怎么我的眼光就是没错?圣人也得犯错,我要是眼光没错,也不该这时候还是芝麻绿豆的小官。”冯革峥听了赵氏安慰,心中本该舒服许多,一时又想岔了地方,徒增怅惘。
“老爷快别妄自菲薄,我瞧老爷将来定是要显达的,如今算是天妒良才,再熬上两年,说不定就碰上转机呢,我家爹爹将妾许给了老爷,自然是看重老爷。”赵氏又赶紧安慰。
冯革峥瞧赵氏一脸诚恳,漾出一阵朗笑,这府上几位妻妾,他最爱便是赵氏,既理得家,又放得下身段哄人,只可惜来晚了些时候,若他刚娶妻之时,便能碰上这般的美妻,哪里有后来这些事。
不过好笑的是,当初他可是连老婆都娶不上的人,若不是杨氏愿委身,恐怕不知何时才能有子息呢,这世上哪来这些如果。
赵氏听冯革峥终于笑了,一扫脸上yīn郁憋闷,也随着笑了开去,又使出浑身解数,逗弄于他,笑靥含春,千娇百媚,只求觅得一子,可以倚为依仗。
第二日冯芷兰顶着疲乏起身,在床上赖了快有半日,青蕾青云卫氏倒也没催,只是暑热难当,加之饥肠辘辘,只得灰溜溜起床。
刚一番梳洗,卫氏就上门来了,冯芷兰见卫氏更显憔悴,心中不忍,又不知该作何反应,却本能地眼神躲闪。
“石娘起来了,你瞧瞧都什么时辰了?可饿了?只是现在已没有热汤热面了,只有些冷食,将就些吃吧。”卫氏看上去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冯芷兰心中感动,一阵暖流淌过。便又pì颠pì颠地上前,在卫氏身旁蹭了蹭道:“石娘是个石头!哪有那么讲究,娘给的东西,什么都吃得!”
冯芷兰一边啃着个饼子,一边吃着淡而无味的菜羹,她知道,盐巴也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对于前世吃惯了清淡食物的她,这些她倒也吃得下去。
冯芷兰想到一事,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开口道:“娘知道五姐有多大年纪了?是不是要嫁人了?”
“你cào这个闲心做什么?”卫氏随口说道,但转而想起她昨日与冯革峥所说内容,才明白冯芷兰是想到昨夜,所以才问到这里。
“府上多久没有喜事了?石娘也想热闹热闹。”冯芷兰呼啦一口,吞掉碗中的最后一块菜叶。她装作天真,其实心里忐忑,也不知生前的冯芷兰与五姐关系如何。
卫氏眯起眸子,做出副回想的样子,突然面带惊sè,扬声道:“她应是比你大上两三岁!”
冯芷兰想了想,比她大上两三年?那不是已经有十六七了?这年纪还未嫁人,已算得是大龄了,怪不得卫氏这般惊讶,看来家中应是要有喜事了。
“咱们搬到京师不过两年光景,老爷又一直忙着,怕是忘了这事儿了,窦夫人应当是急的,只是窦夫人向来是个忍让好欺的性儿,怕只能默默承受了。”卫氏叹了口气,显然是为窦氏母女唏嘘,又或者是为了自己?
冯芷兰终于吃完,将面前几个碗碟摞了起来,一旁侍候着的青云赶紧端起拿走。她擦了擦额边的汗,默默吐槽,您还说人家忍让好欺呢?您与过去的小冯芷兰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窦夫人一直依仗着主母过活,这事主母竟也不帮着些,哎,怪不得赵夫人说窦夫人要去她那里示好呢。”卫氏又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