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冯芷兰看着青蕾，半chā着腰，十分无奈。

“小姐，在其位，行其事，贵人也好，下人也好，不都是一样吗。”青蕾又接着说道。

“可是做下人的，没有选择啊。”冯芷兰倔脾气上来了，还真想和她辩上一辩，不过这青蕾当真有几分气节，从来不奴颜婢膝，跟谁都是一板一眼。

“可纵算是天潢贵胄，也没有选择啊。”

“……”冯芷兰沉默了，她觉得青蕾说得很对。

“小姐可说不过你，你就把她带回去，好好教导吧，这里一直由你招呼着，也真是辛苦了。”冯芷兰说着，携卫氏去用早餐。

“也不算辛苦，奴婢算幸运的了。”青蕾又补了一句。

冯芷兰啃着咸酥饼，看着身边两个一大一小的丫鬟，又看着同样认真吃饭的卫氏，以及脚下望眼欲穿的狗，心中充满了暖意。

来这里许久，她一直处处防备，小心翼翼，这里有不怀好意的主母，有时时找茬的妹妹，有很少露面的父亲，她甚至还来不及在这全新的环境中好好安慰安抚自己一颗受到冲击的心灵，好在，还有一个对她关爱有加，知书达理的母亲，这小院就像她在这吃人的冯府，能够暂歇的乌托邦，桃花源。

所以，她决定，要全盘信任身边的陪伴的人，将她们当做她真正的家人，既然是家人，就应该坦诚以对吧，所以她要将这些日子前后发生之事，都和盘托出。

烈日初升，还未笼于大地，卫氏母女用过早餐后，都拾一小凳，坐在院中桂树下，清风缓吹，小水池中波纹微动，周遭花草香气缓缓袭来。旁侧轩窗半开，透出房中收拾东西的小丫鬟青云。

“青蕾，你不去帮着收拾？”冯芷兰拍着蒲扇，看向站在卫氏一侧的青蕾。

“小姐且放心，这地方也不大，都领着青云熟悉了，她不过放上几件衣裳就是了。”青蕾漠然道。

“这样便好。”冯芷兰应了一句，又微笑转头看了看卫氏道：“娘，青云虽然小了点儿，好歹也多个人手，如今青蕾也可轻省些。还是赵夫人大方，娘觉得呢？”

卫氏听了，笑着摇了摇头道：“赵夫人刚攫了主母的位子，自然是要收拢人心，铲除异己，可这与咱们也没什么相关，过好咱的日子便是了，娘从来都不想掺和她们之间的事。”

“娘，那，若是赵夫人向咱们示好，想要咱们站与她一旁，咱们如何表态？”冯芷兰微微叹气，她的娘是个不争不抢，听天由命的人啊，可是有的时候，中立却是最大的罪过，你以为你居中撇清，就真的能太平？

“咱们小心做人便是，她也好，主母也好，当真来了，咱们装傻充愣便是，她也不至于把话说那么明白，娘只要盼着你嫁人了，便无所欲求了。”正如冯芷兰所料，卫氏回答道。

冯芷兰不明白卫氏为什么总是不争不抢，这段时间相处以来，她明白卫氏是一个极聪明的人，她什么都看得清楚明白，可她安于现状，她只求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了了，似乎只要这件事完成，她就可以立刻离开这人世间一般。

冯芷兰也不明白，为什么那杨氏与赵氏为争宠而打得“难舍难分”，而卫氏却从未有过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