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冯颁守候一旁,只觉得此情此景十分暖心,随后又一阵惆怅。若这冯府只有他们一家人在此,共享天伦,该有多好,非得弄些外人,鸠占鹊巢。
“儿子在父亲面前求情,父亲已答应让娘留下来,只是……”冯颁顿了顿,为目前的局面感到有些愧疚。
“你不必多说了,恐怕是不愿意将管家之权从那贱人手中交出来吧。你能回来,母亲不知道有多高兴,娘在这家中处处受人欺凌,如今身边也没个帮忙的,哎。”杨氏摇了摇手,苦笑连连。
“娘,此事相关,儿子已大致知情,这事确实非同小可,所以父亲才说必得惩戒母亲,不过儿子觉得,这事颇多蹊跷,母亲当真做了这事?”冯颁不再绕弯子,直接询问情状,事真事假,还得听当事人自己说。
“儿啊,娘这两年虽然一直与那姓赵的斗法,但也不致于寻求什么巫蛊啊,娘也算得上是个礼佛的人,怎么敢做这种事,要叫菩萨知道了,恐怕得降下灾祸的!”杨氏辩解道,模样十分诚恳。
“娘,二哥,原来这几日母亲竟被那姓赵的wū蔑扎小人?!女儿竟然还被父亲蒙在鼓里,那女人当真恶毒,连这种损招都使得出来。”冯芷萱一直默默倾听,时而皱眉,时而愤怒,这才弄明白了最近是发生了什么。
“八妹,你怎么知道这是是赵夫人所为?”冯颁抿了口茶,转而看向冯芷萱。
“那还用说!既然母亲都说了她没做,那就是被人陷害的,这府上,能有这个想法,能做得出这种事的,还能有谁?!”冯芷萱思维简单,但一语中的。
冯颁果然是高估了冯芷萱,原来她不过是凭着直觉罢了,其实这事的嫌疑人除了显而易见的赵氏以外,还有冯革峥和卫氏母女,他不愿意往这两方面去想,一个是他敬爱的父亲,一个是他怜爱的妹子,可是目前能够抓到的线索,都与他俩有关,却和赵氏扯不出丝毫联系。
“哼,这姓赵的,只要有我在一日,就定然将她赶出府去!没想到她将卫氏那闷头闷脑的丫头也收买了,竟然让她在老爷面前中伤于我,真是没想到,这六丫头竟然是个白眼狼!”杨氏恨恨说道,眼中冒出怒火,将手中的茶杯磕在桌沿上,发出一阵响声。
冯颁正准备开口,却见冯芷萱倏地站起,白玉耳坠随着身形前后晃荡:“什么?!冯芷兰!那个,那个庶出的,竟然,竟然,在父亲面前嚼舌,说娘扎小人?!”
冯芷萱整个人都被此信息冲撞了,那个向来傻头傻脑的庶女,为何这些时日却改换了样子?!难道是到了及笄之年,突然换了想法,想靠着那姓赵的争一争吗?!
“八妹,安静点,那毕竟是你姐姐,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直呼其名?”冯颁无奈道,随后又转向杨氏询问道:“父亲是说六妹撞见母亲的事,所以母亲便又安排了一出局,以威胁六妹不要将此事捅出来,而六妹反而鱼死网破地将此事告诉了父亲,是这样吗?”
“二哥,她分明是在说谎啊,娘她做的那事,我也知道,不过不是因为什么扎小人被看见了,而是卫夫人,卫夫人她……”冯芷萱还没等杨氏开口,就抢着说话,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眼神也飘忽来去,时不时地看向杨氏。
杨氏咳了咳,神sè有些许尴尬,脸红了红道:“是,我娘家缺钱,我怕你爹不愿意,所以偷偷拿了点东西着人带回去,谁知道那日我与杨姐姐正说着此事呢,卫氏跑来送什么劳什子的鞋袜绣品的,将此事都给听了去,还是你八妹说,给六丫头找点事,将卫氏威慑一番,她便不敢出去乱说。”
“娘,你也真是的,我不过是让你给她胡乱安上些过错,教训一顿做做样子便罢了,谁,谁让你,那么做了!”冯芷萱按了按头,表示十分无奈。
“所以六妹并没有看见母亲扎草人,而她之所以被母亲做局,也是因为别的事,那她为什么能编出这么个慌,而且当真在母亲房中搜出了草人?这应当不是她们母女所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