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这是我的丫鬟小竹，最是伶俐听话，可堪信任。”看来妇人误会了冯芷兰，以为她怀疑丫鬟会出去乱说话。

小竹听闻妇人夸赞，瞬间喜上眉梢，道：“赵夫人当真是折煞奴婢了，这都是奴婢的本分。”话刚落地，随后又话头一转道：“六小姐尽可放心，我们赵夫人可是菩萨一样的心肠，对下人都是好声好气，与主母可全然不同！”

“小竹，休得胡言！”赵夫人轻声呵斥，却丝毫没有凶狠姿态。

“石娘不是不信赵夫人，刚才不过是惊恐过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主母当真狠毒心肠，石娘不过小小庶女，又临及笄之时，碍人眼目已是没有几日了，为何她还这般容不得我。”冯芷兰勉qiáng挤出几滴泪水，干哭了几声。

眼下这赵夫人便是唯一的指望了，澎湃汪洋中的零丁浮木，无论如何都要狠命抓住的。

“咱们都是一般的境遇。我自从嫁入冯家，便处处受夫人规制，可惜咱做偏房的，不过徒然遭人欺凌，若我也是一家主母，定是救你脱离牢笼，将来再尽心寻个好人家，可惜……”

赵夫人说完，映着火红的烛花，眼圈也红了几分。

而冯芷兰的身子却僵了几分，难道你赵夫人三更半夜，神秘兮兮地到这里就是找她诉苦的？难道不是来扮演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助她脱离苦海的吗？！

“赵夫人，话可不能这样说啊，您刚才不是还说要救我出去的吗，为何这时又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冯芷兰可不能放过这难得的机会，瞬间便急了眼。

“六小姐莫慌，夫人其实心中有一计，只是仍有犹豫。”小竹上前一步开口道，显然她是赵夫人代言人。

冯芷兰赶紧催促了一声。

小竹正待开口，却被赵夫人用眼神阻止，其随后道：“六小姐，那小娘便直说了。那日小娘托手下的丫鬟去给夫人送上几件自做的荷包鞋袜等物，那丫鬟回来后便告知于我，分明见到夫人手中拿着一个扎着细针的稻草小人。”

赵夫人见到冯芷兰的探询目光，又接着道：“我当时也是一般惊骇，行巫蛊之事可是重罪，虽然主母向来行事乖张，目无旁人，但也不至如此大胆，反复追问那丫鬟，反而将她问了个糊涂，可随后主母便捡了个由头把那丫头弄走了，如今也不知去了哪里。”

“这样大的事，赵夫人为何告知于我？”冯芷兰的心口其实已经窜上了一个答案。

第三章定要以牙还牙

“六小姐想必也知道，自从小娘被老爷纳为妾室，主母便处处针对，府中上下都知道咱们不对付，而这样大的事若真是捅出来了，必是牵连颇多，所以小娘自从知晓此事，一直忐忑难安，不知该如何处置，若是告知老爷，怕老爷疑我生事，之后便一直如鲠在喉。”

赵夫人说着，咽了咽口水，刚才还如春水荡漾般的柔情眼波，此刻却翻起了几阵海浪。看着冯芷兰仍然不开口说话，赵夫人便又接着说了下去：

“本来准备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了，却又碰上你这桩子事。六小姐你要明白，这事分明是主母的诬赖，只要主母倒了，此事没人会过度追究，六小姐你也吃不了什么苦，毕竟张扬出去谁都没有好处。话尽于此，六小姐自己掂量一二。”

赵夫人接着再三保证此事为真，若事后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