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倒在他车前,要走了他的联系方式。
陶甯愣了一秒,蹙了蹙眉,正要说话。
对方倏地扬眉,小脸透着一股熠熠的神采,先一步截了他的话,“不答应也行,我没关系。反正你我是追定了。”
——反正你我是追定了。
骄傲又张扬,是沈霏池的风格。
后来无数个日夜过去,不知不觉,她真的变成了他的肋骨。
他们有过很多次纠缠与欢爱,缠绵入骨,至死方休。
陶甯却时常想起拿走她初次后的那个清晨,她美丽的眼睛在看到他的瞬间褪去茫然,迸发出惊喜的光,那句笃定又孩子气的“追定你了”从此在他脑海里落下永远的烙印。
他也更清楚地记得,那天在她要求在药店门口下车,小脸染着一丝红晕,低声说:“现在时间还没过……”
他扣紧了方向盘,不动也不说话。良久,才淡淡“嗯”了一声。
得到回应的下一秒,她呼出一口气。打开车门下去,隔着车窗对他挥挥手,白皙的脸甚至带着浅浅的笑意,“再见啦。”
他看着她瘦薄纤细的背影,这几年来头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觉。
也就是那一天,他的心突然活了。
因为这只假装坚qiáng的小狐狸。
乍一眼看,她和苏安澜很像,活得肆意张扬,不可一世。可再多几眼,就能知道她们完全不同。
苏安澜是真的没心没肺。
而他的这只小狐狸,只是擅长虚张声势。
他和苏安澜都是年少留学,在国外相遇相爱。他爱极了她的坦荡潇洒,却也恨极了她分手时说走就走的那份洒脱。
分手的理由再简单不过,繁忙的留学生活之余,他那时还承受着陶家一天不如一天的压力。整个人戾气极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呆在公寓里。安澜却是闲不住的性子,仍然参加各种社交活动,身边的朋友各种各样,日子过得jīng彩纷繁。分手对那时候的他们来说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却谁都无法真的迈出最后一步。
直到陶家出了事。
他提前回国继承家业,而她则继续深造。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已降至冰点。他沉默地收拾行李,她坐在旁边看着,手机铃声不知疲倦地响起,一遍又一遍,仿佛是在催促。是一起玩的朋友约她吃饭,安澜却没有心情去接。
他走出他们合租的公寓,站在高大的梧桐树下。阳光明艳,树影细碎斑驳。她追出来,从身后抱住他。
她的声音几近哽咽,“陶甯。”
他笑了一下,喉咙发紧。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未被阳光照到的yīn暗的墙角,仿佛就这样看见了他们的未来。
“陶甯,保重。”
从此以后,山高水远,愿你珍重,再珍重。
苏安澜像是他生命里一场鲜艳又遥远的梦。
回国后,陶甯接手家业,陶家最终没有倒下。
他的心,却仿佛就这样死去了。他再也没有爱过人,身边的女人来了又去,或美艳,或清纯,他的心反而越来越空。
他以为是自己忘不了苏安澜。
特地去为她定制了一枚玉佛,刻上她的名字,握在掌心里翻来覆去地看。却一直没有送出手。
后来,他就明白了。
他不是忘不了苏安澜。
他只是没有了爱情。
***
一进门,灯还没打开,他便把她压在墙上吻。
霏池知道自己再怎么挣扎都是白费力气,索性不动了,懒懒靠在墙上任他索取。可在他温热的手滑进她上衣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一颤。
他察觉到,喉结微动,手从她衣服里撤出来,转而将她深深压入怀里,像是要融入骨血。
他泄愤一般咬着她柔软的耳垂,恶狠狠地说:“不知道?我心里装着别人?那这几年我是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