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想,也不能想。
在田医生说陶安从她那里拿了验孕bàng的瞬间,他几乎要窒息了。
满脑子都是混乱的,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去找她,不管怎么样,都要带她回家。
可现在,她没有孩子,却仍然不愿回去。
凭什么?
陶安,你已经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这个道理,到现在还不懂吗?
他的脸sè一点点沉下去,手缓缓收紧,将她压入自己的怀里。
虽然心里早已腾起怒火,他仍是压抑着,再一次问她,“跟我回去,拍摄组有什么事,我就不能帮你解决?”
“不是,你不明白……”陶安抿了抿chún。
的确,她什么忙都帮不上,是个糟糕的主编,可是……这毕竟还是她的杂志社,无论什么事,她需要一份坚持,带着自己的部下们一起走下去的坚持。
这场突如其来的“怀孕”,只是一场意外。
叶绪燃冷笑,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看来仍是不同意。
陶安用了劲从他怀里出来,清凌凌的目光迎上他黑沉的蕴藏着深怒的眸。她摇摇头,“我说过了,从来之前我就打定了主意要跟到最后。我知道很难,越往后可能会发生很多其他我不可控的事情……但是,叶绪燃,我现在只是想把我的东西找回来,你能不能——”
“不能。”他骤然打断。
她惊怔了一会,讷讷,“为什么……”
叶绪燃闭了闭眸,“陶安,你有没有一次,为我们考虑过?”
我们,从来不是简单的我和你相加。
像从前那样,她自得其乐做她的杂志,他游走在酒rou池林。假装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假装心安理得,顺其自然……现在,他叶绪燃早已经办不到了。
她要梦想,那他呢?
他们,不是还有一个家吗。
暮sè逐渐褪去,陶安盯着地板上那片光影逐渐消散,被黑sè所吞噬。窗不知何时被打开了,风guàn进来,带着些许凉意。
陶安靠墙站着,静默无言。
他们不知站了多久,直到窗外的路灯渐次亮起,微弱的光透进来,却照不亮满室的灰暗。
叶绪燃低笑一声。
极轻,极冷。
“你就是死了,也与我无关。”
陶安明白他是气话,心却还是猛地一颤。眼眶微热,她站在yīn影处不敢说话,生怕溢出哭腔。
叶绪燃走了,门被打开又关上。
终于,房间里一丝声音也没了。
陶安咬住下chún,脱力般的渐渐蹲下身,心揪成一团,大颗的眼泪砸碎在地板上。
***
第二天清晨陶安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门,在经过叶绪燃的房间的时候,忍不住慢了下来。
她默默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想敲门,又犹豫如何开口,怎么都拿不定主意。迎面走来打扫的阿姨,见她站那没动,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哎,小姐让让啊。”
陶安一怔,连忙退后。
阿姨打开门,推着推车进去了。陶安鬼使神差地跟进去,屋子里空荡荡的。
“叶……不,房里的人呢?”
阿姨头也没回,“今早退房了啊。”
他走了。
这个认知令陶安站在原地回不过神来,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自己还犹豫着如何跟他告别的时候,他早就走了。
陶安握紧箱子的拉杆,转身走出去。
下了楼,老板娘正在柜台后跟老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