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呆着别走,我让阮南过来接你。”
“不……”她还没说完,对方便挂了。陶安放下手机,抬头看见沈儒锡也停了拨号的动作看着自己。
他问:“绪燃嘛?”
“是。”陶安应了声,暗疑着叶绪燃怎么突然不明不白地来这么一出。
“他来接你?”
“正让他助理过来呢……”
沈儒锡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撂了电话,沉默半晌,才说:“他也还算有良心。”
陶安忍不住微微笑了,清润的眼睛散着浅浅的光。
沈儒锡瞪她一眼,“还笑!你呀!”
☆、第四章
阮南很快便到了沈院,一身正经肃穆的黑sè西装,像是刚从哪个会议上赶过来似的。陶安站在沈院院门前,和沈儒锡道别。
“再过些日子等你沈婆婆九十寿辰,你可必须得来啊,她老人家成天念着你呢。”沈儒锡握住她的手嘱咐。
陶安点点头,乖巧地应道:“会的。”
沈儒锡又拉着她,说了好些话,大多是让她千万注意身体。陶安一颗心仿佛泡在温水里,柔软得快要化了。沈儒锡眼里满是疼爱,他轻拍了拍陶安的肩,“好了,沈叔啰嗦也是啰嗦过头了,赶紧去吧。”
陶安倾身轻轻抱了抱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和父亲同等存在的老人,眼眶有点酸,她低声说:“沈叔,我下回再来看您。”
沈儒锡笑起来,眼角挤出岁月的纹路。
在那辆载着陶安的车子离开很久后,一身白衫的老人仍立在门前,他望着yīn蒙蒙的天,缓慢地、极轻地叹出一口气。
“是我们沈家欠了安安啊……”
***
陶安到叶绪燃公司时,他仍在开会。阮南给她上了一壶茶,后又送来一条薄毯便出去了。
陶安在叶绪燃办公室里宽大的沙发上坐下,毯子触感细腻,她翻开盖在膝盖上。壶里泡的是君山银针,肥嫩匀齐的芽头先是悬空竖立着,后徐徐下沉,形如竹笋出土,又如银刀直立。茶汤浅黄,衬着透明的茶具,透着光似的,光是看着就甚为赏心悦目。
不由让她想起叶绪燃这个人。
他虽自小在大院里滚爬玩耍长大,后留学英国,讲究也是讲究到了极处。b城人特有的散漫放纵和英国绅士的jīng致细腻,放在他身上一点儿都不冲突。
陶安轻轻端起茶具,凑近细嗅了嗅。
结婚后她其实很少过来,近一年更是不曾踏足过了。
他们也很少交谈,对彼此甚至是不了解的。偶尔他会出其不意地回来,住上个三两日,不动声sè地到处麻烦她。她脾性虽然相较过去沉稳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