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绪燃回到家的时候,整个房子黑魆魆的,从外看去,那些灭了灯的窗口如同一个个黑sè的洞。晚上陶甯特地过来和他站在一处,藏在话里的意思他如何不明白。
他下了车,靠着车门出神地望着那些窗口,好半晌,才走到门口。密码锁,修长的手指流畅地摁下一串数字,轻轻一响,门已开了。
他忽然想起很久前,自己常不记得带钥匙,往往深夜到家,还要吵醒陶安下来开门。她总穿着湖蓝sè的睡裙,海藻似的浓密的长发胡乱地散在肩头,莹白的脸上看似平静,但若仔细再看,是带着几分气恼的。
一次,两次……她觉得烦了,让人来换了锁,还特地让阮南把密码存在他的备忘录里。
他不用再打电话把她闹醒,可不知怎的,每次看到那锁,心里倒更加不舒服。叶绪燃喜欢折腾她,喜欢看到她那副半夜睡眼惺忪又气的无可奈何的模样。灵动鲜活的眉眼,让他想起第一次看见的她。
那时候啊,她可真是闹腾……
叶绪燃换了鞋,没开灯,他险些被门厅处的台阶绊倒。
起居室一片漆黑,他放下外套,转身想上楼。
脚步却一滞。
楼梯右侧影音室的门虚虚掩着,微弱的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他走过去,轻轻推开门。荧幕上正播着一部黑白电影,美国的经典老片,而看电影的人,不知何时躺在地毯上睡着了。电影的声音开得并不大,也难怪她能睡得这么熟。
黑白画面戛然而止,叶绪燃关了电源。屋子里顿时昏暗下来,月影浅薄,他越过陶安,打开了壁角的夜灯。
灯光是昏暗的橘sè,照在她洁白的额上,于是叶绪燃可以清楚地看见她微蹙的眉,玲珑细致的一张脸。陶安是极美的,尤其是那对眼睛,黑白分明的,水莹莹的,静静地瞧着你,像要说什么。
这样的人,往往藏不住事,有点什么全写在眼睛里呢。
叶绪燃在她身侧坐下,俯下身,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他头有点晕,一股突如其来的疲倦攫住了他。而此时,嗅着她清浅的馨香,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叶绪燃也侧着身躺下,脸正好对上她的。
……
陶安一觉醒来,天sè已放亮。窗帘没有完全拉上,雨水终于过去,阳光落进来。她从地上坐起来,揉了揉眼,才发现自己在这里睡了一晚上。梳洗完过去饭厅,钟点阿姨正在往餐桌上放碗碟,看见她过来,对她弯了弯腰。
两副碗筷,鱼片粥正冒着热气。陶安环视了下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门厅处,那里放着一双灰sè的拖鞋。
叶绪燃那么随口一说,她竟也当了真……陶安甩了甩脑袋。
“阿姨,这碗筷先收起来吧。”陶安说完,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开始慢慢地喝粥。她长长的睫毛垂下,羽翼般漂亮。
一早上陶安都有点心神不定的。
出门的时候不留神险些夹到自己,走到常开的那辆mini前才发现忘拿了车钥匙。清晨初露不久的日光很快便被大片yīn云覆盖了,陶安打开广播,惯听的电台似乎换了位男主播,那把过于低沉的嗓音让她轻轻皱起了眉。
不过迟了几分钟,却吃了好几个红灯。等红灯的间隙,有信息进来,她拿起一看,是程蓝的,“april,裘罗先生那边今早儿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