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客,一进屋店小二就将他迎进来包厢,包厢中还开着窗,窗户口正对着堂中的女孩子,那个侧脸分明与旬月有五六分相似。云阆在心底冷笑一声,这些人倒是会钻营,走一步就想了无数步。他故作失态的看着堂中女子发神,樊郎中心中暗喜,表面却装作没看见一般,热情的给云阆斟酒。三杯小酒下肚,再加上美人娇俏,管保叫这位这次就栽在他们手里边。
云阆喝下酒,一张白面皮涨得通红:“这是什么酒,这般醉人。我酒量不行,换些爽口些的罢。”
要的可不就是你酒量不行:“好好好,我这就让他们换,这里的秋月白不醉人,我立即让他们换来。”
云阆没有拆穿他的睁眼说瞎话,兀自对着厅中的女子喝酒。秋月白上来,起先是比刚才的柔和得多,云阆像是醉了,话多了起来,一直在埋怨着秦翰连,从从前桩桩件件的小事上边,一直说到现在。樊郎中开始不耐烦起来,他想知道的可都是崇文馆里边的要事,谁在乎云阆和他前小舅子的恩怨情仇。
他笑着转了话题:“学士你瞧,我觉着厅中那女子长得极为像一位故人,思来想去许久也没想出是谁,您可看清了,不妨同我说说?”
云阆心底暗叫一声,来了。睁着醉眼迷蒙的眼,迷迷糊糊地说道:“这长得和柔娘娘有那么几分的相似呢……”
什么,哪里同柔昭仪相似了?樊郎中正想将话题扯回来,云阆傻笑着说道:“我知道柔娘娘一个秘密,一个大秘密……嘿嘿……大秘密……”
今天天sè好,云贵妃正在庭院中听着儿子背书,身后的嬷嬷上前边来,悄悄在她耳边说道:“娘娘,老太太递了折子,说是想来瞧瞧您。”云贵妃笑意顿了顿,她娘等闲事情绝不会急着递帖子进来,今天是怎么了?她转头向身侧的女儿说道:“起风了,你先陪你弟弟玩着,我去加件衣裳。”
安柔公主像是被吓了一跳,仓惶的应道:“是。”
孩子有些奇怪,云贵妃皱皱眉,但想着她娘亲,索性一会儿再问吧。她一边儿往里走,一边给嬷嬷说:“赶紧将我娘迎进来。”
她娘进来,匆匆行了礼:“娘娘,大事不好了。”
云贵妃眉间一蹙,挥手让伺候的人下去:“什么样的大事这么着紧?”
“刚刚樊家的传来一个消息,说是……”云夫人细细的将话学了来,云贵妃听完死死地攥住衣摆,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樊家的哪里来的消息,当不当得真?”
“怕有六七分都是真的,今天樊郎中遇上了陛下的忘年交,那位云学士。几番酒guàn醉了才吐露这么些话来,人现在还在樊家歇着呢,满身酒气,鼾声震天,你爹去瞧过了,应该是真醉了。”
云贵妃伸手一推,矮机上边的东西哗哗啦啦的就落在地上:“我还要怎样,平日里千讨好,万巴结还比不上柳茹蘅那个贱%人,她有哪点好?”如玉的指甲在桌边被劈裂了,沁出血丝来,她却像是没有察觉。
云夫人心疼的上前抱住女儿:“娘娘要保重啊,二殿下还指望着您呢。”
云贵妃在母亲的怀里哭出了声:“娘,我心里苦。我从十六七岁就嫁给他,从边关小吏走到现在,我自问对他仁至义尽。可他呢!新人年年都有,贪新好sè也就罢了,左不过眼不见为净。现下他年岁大了,我好不容易就熬出了头,他却一心一意惦记着立那个贱#人的孩子做太子,他做梦!”她越想越激动:“我说呢,就在传出立储的风声的时候就将柔昭仪从冷宫提溜了出来,阖宫里的人都以为他是真喜欢了,现下我算是明白了,咱们争斗一场,有些人还能站在干岸上,擎等着情郎给铺好了路。”说话间碎玉盏‘啪’的一声砸在地上:“先前千秋节的时候我就该看清楚,说什么德妃辅佐贵妃辛苦,赏下些小物件……碧玉盏,金缕衣就我还蠢得以为是小玩意儿。赵玄珂,你真是好样儿的!”云贵妃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么一句,然后看着她娘:“既然陛下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你切告诉爹爹,给我去寻这么一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