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脑门儿上的汗都吓出来了,还没来得及说话,赵玄珂的声音又传来:“忠君,他忠的是哪个君?”
“天下只有一个君主,秦将军忠的那自然是陛下!”高公公连忙找补。
“高运你这没和秦翰连相识多久,这了解的程度倒像是故旧一般?”
高公公连连磕头:“陛下误会了,奴才同秦将军绝无私交,只是闲谈时听他对陛下多有推崇,故而才斗胆猜测万一,请陛下恕罪。”
赵玄珂坐起身来:“行了,你也别磕了,这出去一趟性子倒是越发的小心了,朕不过就是同你闲话家常罢了,如此紧张倒显得朕为人刻薄了些。宁王的丧礼如何?”
“遵从王爷的意思一切从简,陵寝修在关口以东数十里的山上,极为开阔。”
“他留下的人如何安置了?”赵玄珂像是一下有了闲话家常的兴趣,桩桩件件问得细致。
“除贴身服侍的奴才自愿殉主之外,其余的奴仆皆留在院中。”
“我这弟弟一直以来都极为受人欢迎,现下死了都还有人追随到地下,不知他日我走之时会是哪般场景?”赵玄珂一粒粒将先前扔下的棋子拾起。
“陛下乃是真龙天子,自然能享万年之寿。”
“这样的话说出来真是笑掉大牙,长命百岁都已是痴梦,更遑论万年。他走的时候谁给他捧的灵?”赵玄珂换了话题。
“四皇子与宁王叔侄情深,为其戴孝守灵。”高运自觉这句话可能犯了赵玄珂的忌讳,垂着头等待着怒气。谁知道赵玄珂只是平平的说了一句:“他倒是孝顺。他叫……南星吧,今年……几岁了?”他看向旁边的徐方。
“四皇子生于夏初,待明年就七岁了。”徐方恭敬的答道。
“七岁了?日子过得可真快。他还是口不能言?”赵玄珂看向高运。
“是。”
“那倒真是可惜了。”赵玄珂低声感叹了一句,遥记当年,那个女子声如黄鹂:“南星夏秋熟,生遍野。给孩子取这个名他就能同这味药一般,无论何时,处于何地都能平安生长。”终归她还是没能看着孩子长大。
“陛下说什么?”高公公没听清。
“既然四皇子纯孝,那就让他在边境给宁王守墓三年再谈回京之事吧。我乏了,你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高公公躬身退出大殿,出了门,冷风一吹,只觉得身上汗毛都立起来,这才发现后背全是冷汗,陛下这性子倒是越发喜怒无常了。
雁门关。
大雪飘飘洒洒的下来,贞娘和团团坐在窗边,眼都不眨的看向窗外,两人穿着相似的披风,脖间纯白的狐狸毛围了一圈,秦翰连进屋一瞧感觉自己像养了两个小姑娘。
在路边暖了暖手走到窗前:“团团还小不懂事便罢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外边冷风吹得这般急,冻着了怎么办?”
贞娘转过头:“冻不着,手上有厚厚的皮手套,身上又穿得厚实,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大的雪呢。”
小姑娘看着天边的雪不知想到什么,撑着脑袋,伸长了舌头,一枚雪花掉在她嘴边:“冰冰的。”她开心的告诉贞娘。
“真的呀?”贞娘眼神一亮。秦翰连看着她:“你不是也想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