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在这儿陪着你,等你抄完了一同上塌。”谢梓安坚持,秦蓁也没推诿。不过到深夜时,他熬不住一天的劳苦,趴在桌上,眯眼睡去。
秦蓁拿了件外衣,披在他身上。看着他逞强的样子,忍不住偷笑。揉揉眼睛,继续誊抄。等一切都弄好,天已大亮。
“你抄了一晚上?”谢梓安听见外头打鸣,醒来见秦蓁在装信,关切的问道。
“嗯,还行不是太累......”秦蓁露出疲惫的笑,站起想喊水替他洗漱,刚起身便觉着天旋地转,整个人往后仰倒。
谢梓安眼疾手快将她抱住,安置在塌上。“大夫!喊大夫!”
*
秦蓁没有大碍,或者说还是喜事,她已有一月的身孕,算算日子就是过年那段日子怀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 懒惰使人退步,我更新啦!!
大家有没有想到爹爹的秘密是这个!!!!
☆、孩子
最近渝州城的百姓都知道, 知府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倘若你早些时候出来, 路过知府的府邸,正赶上他出门。你就会瞧见红光满面的知府, 对着你咧着嘴,关切的问道:“这么早出来,可得要注意保暖啊。”
哪怕你走远了,也能见着知府大人热烈情不自禁的笑容。
对于这点萧生最有发言权,他天天顶着谢梓安大大的笑脸, 觉着浑身不自在。哪怕是犯了错,他也笑眯眯的轻轻的扶萧生起来,说声:“无事,人无完人,哪有不犯错的。”
你见过吃惯了肉的老虎,突然改吃素的么?萧生对此只有四字评价:毛骨悚然。
谢梓安的笑容全来自一人,或者说来自一颗小豆芽。那个静静卧在秦蓁肚子里,前不久才被人揪出来, 现在可是全家人的重点保护对象。
秦蓁见着左边一个做小衣的秋诗,右边一个端着药碗的白术,外加正面一脸认真盯着自己肚子看得果儿。身子微微向后靠,“小姐,垫个垫子。”秋诗放下针线,眼疾手快的在她背后塞了个软垫。
“谢谢,秋诗。”她点点头,抚上一如既往平滑没有起伏的肚子。“秋诗啊, 这孩子还小,也不知是男是女,你就做小衣是不是早了一点?”她谨慎的问一句。
果然秋诗蹭的一下站起来,“小姐,别看现在早。从冬天开始做做到秋天,小少爷明年一年的衣服都有的穿了。”
“我可以帮着做几件......”
秋诗马上制止,“那可不行,奴婢娘曾说过怀孕的女人,最好不要动针线。伤眼睛不说,生出来的孩子还会是斗鸡眼的。”
对于此类坊间传闻,秦蓁向来是听过便忘,不过看着秋诗格外认真的样子,也打消了自己做小衣的念头。“那白术,这药咱能不喝么?是药三分毒,喝多了没好处。”
“不行,夫人身子弱。得喝!”白术跨着脸,将手上热气腾腾的药递给秦蓁。“喝过这月,往后夫人都不需喝了。”
人人都有执着的地方,白术的执着就在药材上。前几日秦蓁传出有孕的消息,她就一头扎进要堆里,挑选出好些个上等的药材,结合秦蓁的身体状况,写出一个自认为完美无缺的方子。
有了谢梓安的支持,秦蓁是不喝也得喝。明白自身处境的秦蓁,闭眼将碗中的药一口闷,张嘴接下白术递来的陈皮,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她拍拍肚皮,年儿,娘可都是为了你才吃这么苦的药。
“那果儿,你又是做什么呢?”秦蓁感到面前的目光灼灼,刚刚她拍打肚皮的行为引来果儿的不满。
“少爷说了,要我们好生盯着您。”果儿履行对谢梓安的承诺,片刻目光不离秦蓁的肚子。
秦蓁扶额:“如今他在我肚里,恐还没个黄豆大小。我觉着身子同往日并无差别,你们都围着我反倒让我不自在了,仿佛地里长出个金馍馍,谁都想尝一口。”
大伙被她的比喻逗笑,倒没了刚才的紧促。秦蓁也明白,女人的头一胎总归比较惊险,还是小心为上。只是她从就不是个娇小姐,能自己做的也爱自己动上几分,一下子成了手不能提肩不扛的宝贝,浑身不自在。
自打谢梓安同她商量要个孩子,药便停了的。没想这个孩子这么迫不及待的来了,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惊喜。
谢梓安年纪不小,旁人如他这般大小,早就是子女成群,环膝而嬉。他顾念秦蓁年幼,身子骨单薄,不提子嗣之事。又不曾亲近别的女子,身边没个一儿半女的,难免冷清的一点。
秦蓁想年儿的眉眼要似谢梓安深邃,脸型似自己最好,两个酒窝挂在嘴边讨喜的很。她脑中浮现出拼凑的模样,怎么样都奇怪的很。她甩甩头,暗自觉着自己好笑,什么样都已注定,等生下来便知,哪劳得她多想。
可听谢梓安说京中暗涌流动,圣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哪天圣上真的不行了,瑞王定要回京去的。那时一场恶战必不可少,她心情忽然低落,摸摸平坦的小腹,希望那天晚一点到,她想和谢梓安一起迎接孩子的出生。
好在孕妇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瑞王妃来看望她,想起她热情的目光,秦蓁的担忧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
*
傍晚,谢梓安归家时,看见秦蓁软软的倒在塌上,眼眸紧闭,长长的睫毛耷拉在脸上,烛光透过层层睫毛,更衬的根根分明。红软的小嘴,微微翘起,仿佛做了个甜美的梦。
他伏下身子,轻轻吻上嘟起的红唇。秦蓁迷糊的睁开眼,“你回来了?传膳吧。”
她想起身,喊秋诗上饭。被谢梓安抱住压在塌上,动弹不得。“不饿,再等等吧。”
秦蓁见他疲惫,想来今日事物繁忙,他既想休息片刻就随他去吧。她摸摸他额边细软的碎发,帮他一缕缕理好,别在耳后。“今日累着了?”
“嗯,年后事多,都压着一时半会做不完。”他身子下滑,将头放在她的腹部。“怎么没个声响?爹爹在同你说话呢。”
“才多大呢,耳朵都没长,你还指望他回应你。”秦蓁笑的厉害,肚子微微颤抖。“听瑞王妃说,真会动了起码得四个月。”
“说来也神奇,想在还是平的,那么点大。明年他就能爬了。”谢梓安倾听着子虚乌有的声音。
“是啊,然后他渐渐长大,会喊爹爹娘亲。”秦蓁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他的碎发,“咱们要担心他的学业,担心他的嫁娶。到最后咱们都老了,他也就长大了。”
“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她拍了谢梓安一下,她可没忘苏氏嫌弃陈婉音的模样。
“都成,只要是你我的孩儿,男女都是漂亮的。”谢梓安对自己的长相颇为自信,至于男女他倒没多想,“不过男孩儿得像我,女孩儿像你。”
“为何?”
“女孩儿像你生的讨喜,将来求亲的人踏破门栏,我嫁妆能少准备一份。”谢梓安憋笑,“男孩嘛,像你未免太矮了一点!”秦蓁听闻将他推起,气鼓鼓的说道:“原来相公一直嫌我腿短来着的,要不给你找个个高的服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