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些日子看了账本”马掌柜听闻心都提在嗓子眼“虽略有亏损,但城南之事我有耳闻也不能责怪二位。且账目简单明了,看得出二位掌柜费心了。”秦蓁说的诚恳,似真的对二位掌柜十分满意。
马掌柜放下心来,这个女娃娃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原来是个纸糊的老虎,中看不中用,越是装的老练成熟,估计肚子空空是个好唬的。心中认定秦蓁是个花架子,美食美酒又是个好的。马掌柜吃的开心,话便多起来。
“秦小姐,不是我吹。我马超这些年是真的费心又费力就为了铺子能红火。以前太太还在的时候,我月月准时准点把账本托驿站送去。后来不在了,我也是把账本交给武国公府看过的。所以说肯定是没问题的,只是流年不利啊,现在生意不好做,哎,大家都难啊。”张掌柜憋着笑,看他演的正欢。
“我管铺子十几年,不说样样精通,单凭那料子我只需看上一眼就明白里面掺没掺次品。”马掌柜喝上头了,话匣子没关过,秦蓁也不打断只是安静的听着“小姐要是有什么关于布料的,尽管问,回答不出的这个掌柜我就不做了!”
“哦?那我还真有一件事想问问马掌柜。”秦蓁笑盈盈的看着他。
他不过随口一说哪想秦蓁真的要问,只好硬着头皮接下“小姐随便问便是。”
“我今年春天时看中一块料子,是掺了蜀中银蚕的缎子。只是表姐也喜欢就让了去,没曾想这一年再没见过。这料子真当这般稀奇?”
还好,还好。铺子也进过类似的缎子,只是掺的蚕丝较少。“蜀中银蚕金贵,每年只春天吐出的蚕丝细而韧,对着光线隐隐发银光,因此得名。其他季节就算吐丝也与普通蚕虫无异,值当不了那么多。故只有春季才有那种缎子,其余季节很少产出,偶尔有也是一寸千金。”马掌柜不由得意起来,答的很仔细。
“即然如此,为何去年铺子秋季、夏季各进此缎子五十匹。和往年春季无二呢,马掌柜我可不咱们铺子这么有钱,一寸千金的料子可以眼都不眨买上五十匹!”秦蓁仍旧是笑脸,但眼神中已是尖锐。
“也许是,也许是着急记错了,还有一种缎子和它很像,肯定是我一时弄混了。”马掌柜一个激灵,知道自己中了套,面前看上去温柔可人的女孩竟是一个狠角色!
“你刚刚不是说账本绝对没问题的?”秦蓁死死盯住他“一次两次的错误也就罢了,可账目上不断重复之前买过的单子是为何!马掌柜这招移花接木妙啊。”
马掌柜浑身冒冷汗,身子微微发抖正想解释“这菜味道如何?可还觉得熟悉?这是铺子对面西凤楼的菜,我在那看了你好几天呢,马掌柜。”秦蓁站起,气势上压倒性的胜利。“不看不知道,那铺子你置了那么多人。若不是我手里的地契明明白白的写着是我秦家的,我还以为改了马姓!”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马掌柜支撑不住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骚臭味蔓延开,竟是吓的失了禁。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真是,电脑今天崩了,如果来得及今晚再写一章放存稿箱qaq
来不及明天就不能更新了,要拿去修。
《栖梧》
“凤皇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仙途大道,何惧风雨?漫漫长路,唯心善良。”
善良?
围观群众抽搐着眼皮,面对恬不知耻的小满:我劝你善良。
大女主爽文,升级流,感情线有但篇幅不大。
女主非良善,心狠手辣,三观不正,秒天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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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痘
“小姐, 小姐。”马掌柜跪在地上抱住秦蓁的小腿, 被秦蓁嫌弃的甩开“我是一时糊涂啊,念在我在铺子这么多年, 求您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
现在知道求饶了?秦蓁觉得好笑“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犯了事,求饶就可以网开一面,官府还要不要开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小人也是鬼迷了心窍,以往太太在时, 尽管路途遥远,但账本是必查的,我也不敢造次。”马掌柜畏畏缩缩的“后来太太去了,铺子挂在武国公府下,账本交给府里的管家查。可想来他们看铺子并不是武国公府正经的产业,看的也、也是马马虎虎。”
“有次我账目记错了,出入不小。交上去才意识到,本以为这掌柜定是不保, 没想到竟无人发现。”他抬头心虚的望着秦蓁“我从铺子里弄钱,一开始只是从盈余中混点酒钱。再然后我才大动账本。至于安人进来,我实属无奈啊,家里人不知道我整天提心吊胆,只当我在铺子里受器重发了大财。我好面子就没能拒绝他们。”
马掌柜已是涕泗横流,磕头不止“小姐,若说有罪,府里监管之人不也有罪。不能全怪我啊”到这地步, 还在死鸭子嘴硬。
“那我拿掉你的掌柜之位,你把吞掉的银子吐出来,我就饶过你如何?”秦蓁捏住眉心,余光瞟过马掌柜。“可以当然可以!再好不过。”只要性命无虞,他什么都愿意。“我家里就有一个账本,记得清清楚楚,绝无欺瞒。小姐一看就知,我是诚心恕罪的。”说完又磕了几个响头。
秋诗收到秦蓁的示意,带人赶往马掌柜家,果然搜出一本账本。带回来给秦蓁一看,短短三四年贪墨了百两黄金,平头百姓就是用一辈子都用不完。
马掌柜还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中,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地位没了可以再拼搏,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秦蓁放下账本,拍拍手,进来几个大汉绑住马掌柜就往外拖。
“小姐,您说放我一马的,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您说的!您说过的!”尖锐的叫喊声越来越遥远,直至消失在偌大的武国公府。
秦蓁悠闲的喝茶解腻,刚刚吃的石锅鱼还是油腻了些。“我答应放过你,可舅妈那可不答应。”马掌柜虽是铺子里的人,但他更是武国公府的家生子,卖身契都在府里压着。她若是直接处理掉他,岂不是越过舅妈去?再说了舅妈向来严苛,行为处事一板一眼,定会公正处理。既能卖舅妈一个面子,又能给自己省事,何乐而不为?
秦蓁现在感觉无事一身松,要不是张掌柜突然跪下,她都险些忘了他。“张掌柜,这出戏看得可还开心?”
“老夫愧对太太的托付,愿意自请辞去掌柜一职。”说完以头抢地不愿抬起。秦蓁知道张掌柜没参与贪墨,也就是想吓吓他,没真想辞去他,铺子一下辞去两个掌柜还不大乱?“我已知晓你的事,的确存在监管不力。但罪不止于此。”
张掌柜缓缓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秦蓁,他刚刚领略了秦蓁雷厉风行的一面,没想她居然会放过自己一马。“觉得不可思议?我对下人要求不高,只要忠心耿耿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我都会好生对待。”果儿在后面猛的点头,她家小姐可是难得一遇的好主子。
“此话太太也曾说过,没想这么多年了又在小姐这听到。我愧对太太的嘱托,其实马掌柜做的事我都明白,起先也想去理论,可管账本的是武国公府的人。马掌柜一家又是家生子,稍有风吹草动他们都知道。我根本无处说理,这么多年才看着他贪墨银子。”张掌柜眼里蓄着泪“小姐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弥补以前犯下的错误,老奴定不负所托。”
“那就烦请张掌柜了。”张掌柜热泪盈眶,头磕的砰砰作响。
*
日头正毒,秦蓁一只手挡着光,一手拎着手绢扇风,膝盖上的账本光影斑驳,黄黄白白的晃眼。“蓁儿,你看我这套拳法如何?我偷偷托人弄来的,还没给人看过。”陈明睿打的浑身发热,碍着秦蓁在,只是微微扯开领口。
“你别看了,事不是解决了么,怎么还天天看账本。”他伸手按在账本,秦蓁这才抬起头来看他打了一套新拳法。
不得不说陈家爷爷虽然读书上没什么造诣,习武倒颇有天赋。招式花枪有板有眼,身姿飒爽。秦蓁眼睛尖,看见陈明睿脖子后有个红点。“陈家爷爷,你最近是不是吃的太好?我看你都上火了。”
“和平常一样啊,没什么特殊的。”陈明睿被问丈二摸不到头脑,停下一脸疑惑的望着秦蓁。“你脖子上都长痘痘了,可是最近背着我吃好的!”陈家爷爷单纯,逗逗他已经成为秦蓁的小兴致。
“哪里?”陈明睿翻开衣领,准备拿手去摸。“等一下!”秦蓁喝住,她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向陈明睿。他的颈脖和隐隐露出的后背,布满密密麻麻地红点,想起秋诗的话,秦蓁指着陈明睿,语调上扬“陈家爷爷,你出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