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刘太后想再用后宫来平衡前朝——但此时后宫中已经不似之前那样,就算想平衡,也无从说起。
微微蹙眉,薛瓷先请范女史坐下,又让人上了茶,然后才道:“范姐姐今日过来难道为了临幸的事情?”
范女史微微一笑,道:“自然不是——今日前来,是为了给娘娘送一封信。”一边说着,她从袖中摸出了一个信封,送到了薛瓷的手中,“娘娘看过便当做什么都没看吧!”
薛瓷将信将疑地打开,信封中不过一张字条,上面写了“勿念,安好”四个字,落款是“青”。
从那一夜赵青离开昭庆殿后,的确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赵青了——薛瓷一直以为是因为他不方便过来,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看到了这张字条,薛瓷不禁皱起了眉头,便想起了前几日长乐宫的异动和昭阳殿中赵玄的消沉。
“出了事?”薛瓷随手把字条揉碎,投入了茶水当中泡成了渣,“范姐姐这次前来,有多少人知道?”
“太后娘娘早已知道娘娘与小郎君的关系。”范女史并没有回答薛瓷的问题,“娘娘不觉得有些可怕吗?”
薛瓷打量了一番范女史,目光中带出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在这宫中,知道得越多的人,便越容易丧命,娘娘万万要小心才是。”范女史又道,“陛下已经是容不得小郎君了,这次差点儿就要了小郎君的命——到昨日,小郎君才堪堪能起身走动一会儿,现在都还把药当做饭来吃。”
“我竟然有些不知道范姐姐究竟是什么意思了。”薛瓷微微眯了眼睛,“范姐姐不如说得更直接一些,有些话,说得太含糊……我是听不懂的。”
范女史静默了好一会儿,却说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卫国公如今声望之高,让人心慌。”
薛瓷再一次蹙起眉头,一下子就想到了早上的秦氏。
“娘娘万事小心吧!”范女史最后只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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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女史走后,薛瓷在窗前坐了好一会儿,一时间竟然觉得有几分迷茫。
从薛春回凯旋,这才几日的功夫,便已经有这么多的明示暗示——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是有怎样的大变故在酝酿之中?
刘太后会有什么动作?她难道并非是完全相信卫国公的?难道她会把自己当做是一个把柄最后用来牵制薛春回?
晃了晃有些发懵的脑袋,薛瓷否定了这一个想法。她相信刘太后的远见,并不相信在这样的时候,刘太后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么既然刘太后并不会做,是谁想要误导她?是谁想拆散了她与刘太后之间和睦的关系?
范女史前来说了这么多,究竟又是谁的意思?
正想得头疼的时候,翠珠从外面进来了,捧着茶盘,上面放着一碟蜜金桃与一碗姜蜜水。
把蜜金桃和姜蜜水放在了茶几之上,翠珠在旁边站了,放低了声音,道:“方才我去看过,秦婕妤家里只有个兄长在礼部做郎中。”
薛瓷取了一个蜜金桃含在了嘴里,那蜂蜜的甜腻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
“秦婕妤与淑妃娘娘是一起进宫的,比丽妃娘娘晚一些,升为婕妤,还是那年皇后娘娘封赏后宫的缘故。”翠珠又道,“不过圣上不怎么进后宫,所以这一两年下来,也还在婕妤的位置上没有动过。”
薛瓷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吃下了那一枚蜜金桃,然后道:“我知道了,这件事先放一放吧!”
“是。”翠珠应道,“方才我过来时候,还见着了范女史在咱们宫外面不知在等着谁,我让一个小宫女去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