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得臣妾都要脸红了。”薛瓷不慌不忙地接了刘太后的话,“臣妾愚笨,又想不出什么花样,也只能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
刘太后起了身,从书案之后踱出来。薛瓷上前去,就势扶住了她的胳膊。两人慢慢出了偏殿,走到了阳光明媚的庭院当中。
“前几日那样没日没夜的下雪,没想到今日就放晴了。”刘太后仿佛有些感慨,她看向了薛瓷,忽然又问道,“薛昭仪在家中念过书吗?”
薛瓷笑答道:“也就认识字,书倒是念过几本,不过只是浅尝辄止,不曾深入。”
刘太后若有所思,最后却是仿佛自嘲地笑了笑,又道:“哀家常常想,对女人来说,究竟是读书好,还是无知好呢?”
这句话是薛瓷并不敢去接的,她只在旁边只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
刘太后也并没有计较薛瓷究竟是什么态度,仿佛她真的只是想找人说说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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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薛瓷倒是真的常常到长乐殿来陪着刘太后了。
说来也有几分讽刺,她初进宫的时候就是为了陪着刘太后,可那时候刘太后连见她都少,几乎就只是把她放在了长乐殿中,然后忘在脑后,而现在却真的是整日陪着,哪怕是没有什么话可说的时候,也是薛瓷陪在她身边看奏章。
薛瓷一边感慨着刘太后的心思深沉,一边又觉得这前朝后宫的事情闹到现在已经有几分腻味。
她是明白的,刘太后让她陪在身边,也不过是另一种说明她对卫国公薛春回的支持而已。
有些话说透了就没有意思,还是得装着一些糊涂,这日子才过得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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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是薛瓷和刘太后越走越近,那边就是丽妃与淑妃在大家没有察觉的时候,竟然已经联手了。
她们联手原因十分简单——从一开始丽妃向淑妃递出了信息,到后面皇后在千秋节上的作为,再到现在张皇后怀孕,这一步步的,简直是把她们硬是推到了一起。
在披香殿中,淑妃一边看着面前的宫女给自己染指甲,一边闲闲笑道:“总之现在圣上也不往后宫来了,说是朝政繁忙,我们大概得要等到皇后娘娘生下这一胎,才有可能见到圣上了。”
丽妃自己拿了细毫蘸了金粉,在自己大红的指甲上描绘着花样,随口接了话道:“大约是太后的意思,陛下向来听从太后的吩咐,太后说不许进后宫,陛下哪里敢?”
淑妃看了一眼丽妃的神sè,道:“再没听你说圣上情深了。”
丽妃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圣上情深,圣上的确情深——只是情深敌不过太后的懿旨,情深也敌不过皇后肚子里面的孩子。”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那一次赵玄问她可不可以不要小孩时候的情形,又觉得讽刺极了。
淑妃道:“皇后能先怀孕也是好事,将来咱们也不必还要看顾皇后的脸sè了。”
丽妃放下了细毫,神sè有些恹恹,道:“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太后还让不让陛下进后宫呢?若是太后不许,现在想什么也都是白搭——”
淑妃静默了一会儿,也不知怎么说才好了。
画完了指甲,两人一起出了披香殿,往太液池走。
这几场雪下过,太液池早就结了冰,此刻在阳光下,冰面反射了阳光,好像一面巨大的镜子。
“早几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