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去问问十二娘,你在里面先好好照顾娘娘。”
颂兰急忙应下,裴氏不舍得看了一眼薛璎,方才起了身,往殿外去找薛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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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薛瓷静默地站在门外面,闵月带着宫人们站得更远了一些,显然是为了让裴氏和薛璎能好好叙话的。
看到裴氏出来,薛瓷上前了一步,悄声问道:“娘娘还好吗?方才太医派人送了方子过来,说是凝神养血的。”
裴氏回头看了一眼殿内,道:“现在应当是睡下了——十二娘,今天的事情,我方才听颂兰说是因为你和圣上的缘故,所以……?”
“或许在娘娘看来,便是这样了。”薛瓷语气沉静,又带着几分消极的意味,“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太太还是劝娘娘养好身子才是。”
裴氏看着薛瓷,又想起方才听着薛璎说的那些颠三倒四的话语,万般话语到了嘴边,最后化为了沉沉一叹。
“太太还是进去陪一陪娘娘吧!”薛瓷诚恳地说道,“兴许有太太在,也能开解开解娘娘,不要让娘娘有太多心结,能安心养好身子。娘娘还年轻,又是惠妃,今后想要孩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正在这时,忽然殿内传来了颂兰的一声尖叫。
殿外所有人都是一惊,裴氏急忙丢下了薛瓷转头回殿内去,薛瓷一边让闵月去找皇后,一边也跟了进去。
殿中,只见薛璎一手握着长簪,已然刺穿了自己的脖颈,鲜血喷涌不止。
颂兰手忙脚乱地扯了纱布来想给薛璎止血——
而薛璎,她看着门口裴氏进来,眼睛亮了亮,又看到薛瓷,目光便黯淡了下去。
裴氏身子摇晃了两下,几乎要晕倒过去,薛瓷急忙上前扶住……
接着皇后来了,太医来了,就连刘太后也来了,满满一个寝殿的人,却并没有把薛璎救回来。
当时出事时候只有颂兰一人在里面,她嫌疑重大,又是百口莫辩,生生是要担上一个罪名,最后便闭闭眼睛碰了柱子……
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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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瓷扶着裴氏去到偏殿休息,自己心烦意乱极了,见正殿中已经有宫人们开始准备丧仪,便绕过正殿,走到了蓬莱殿外,想透透空气。
蓬莱殿位置极好,离昭阳殿很近,后面就是太液池。
站在蓬莱殿外可以俯视太液池的风光——而在这夜晚,却是什么都看不清的,只有微风能带来些许湖水的味道。
薛瓷靠在栏杆上,静静地看着太液池的方向,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能去想什么,想什么都觉得十分疲惫,索性也就什么都不想,只当做是站在这里,能消磨一下这睡不着又不能睡,还必须qiáng撑下去等待明天的夜晚。
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个嘲讽的男声:“不进去哭一哭吗?”
薛瓷闻声回头,只见穿着一身沙青袍子的赵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进去哭一哭,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说不定能博得太后的心。”赵玄随便拢了拢凌乱的头发——他又没有戴冠,这一次头发甚至只是随便用发带束在了脑后。
薛瓷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什么,她并不想行礼,甚至连话也不想和他说。
赵玄上前了两步,也来到了栏杆千,同样也看向了太液池的方向:“你在想一会儿要进去怎么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