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肚子里面的孩子都无法保证她今后的富贵荣华?这么说薛璎不会信的。
或者说她在宫中的对手诸多,丽妃淑妃皇后,哪个都不好相与,让她提高警惕,谁也不要相信,一心一意地和卫国公府保持良好的关系?薛璎也不会听,她从来都在颠倒着自己与卫国公府之间的关系,仿佛总弄不清是因为有了卫国公府才有了她,而不是有了她才有了卫国公府。
咀嚼着口中的糯米糕,薛璎忽然觉得有些荒谬。
薛璎很笨很蠢吗?在她的记忆中,还没进宫的薛璎当然是不笨也不蠢的,甚至那些年她在卫国公府的后院里面都能把所有的庶子庶女都压得死死的,从来都不曾有过失手。那个时候,她可看不出半点的愚笨。
可为什么进宫以后会变成这样?因为进宫以后她无法再压所有人一头,因为进宫以后她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卫国公府里面呼风唤雨的嫡长女了么?
薛瓷并不知道也无法猜测出薛璎的心路究竟有怎样的变化,她也无心去猜了——才吃完了一块糯米糕,就看见范女史从外面进来。
扭头看了一眼墙角的更漏,连二更都还没到,薛瓷惊讶地问道:“今天……这么早就……?”
范女史点了点头,脱下了外袍随手搭在了架子上,然后自己也在桌子前坐下,倒了一杯水喝下,问道:“你腿好些了没有?”
薛瓷点头,道:“已经好多了,站了一下午简直难过死了。”
范女史笑了笑,道:“皇后仁慈,若是换了别人,让你跪一下午,你的腿估计都站不起来了。”
薛瓷后怕地吐了吐舌头,继续拿着糯米糕吃。
“你和惠妃之间的关系这么坏?”范女史非常自然地问道,“怎么会闹成这样?”
“我庶出,她嫡出。”薛瓷简单地说道,“天然的关系不好,再加上惠妃一直以为我进宫是另有所图的。”
范女史了然,轻笑了一声,道:“既然都进宫了,就干脆好好图谋一番得了,省得背了名声还没落到好下场,里外不是人。”
薛瓷捏着糯米糕想了想,认真地摇了摇头,道:“若非必要,我还是想出宫的。毕竟……毕竟都看过那么多彤史记载……这后宫当中的胜利者,太少了。”
范女史听着这话,仿佛来了几分兴致,于是问道:“这么说来,你是已经有一番心得了?”
薛瓷道:“不说太久以前的事情,就说先帝那会。除却如今的太后之外,先帝后宫里面的四妃九嫔和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那么多人,现在有活着哪怕一个吗?”她自己摇了摇头,道,“可见要从后宫当中厮杀出来,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实在是太难了。哪怕是现在的皇后,她未必也能保证自己能熬出头,成为将来的太后吧?”
范女史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激赏的笑容来,道:“看来你也是从这彤史中学到了不少。”
薛瓷嘟嘟哝哝道:“总不能看了白看的。”
范女史道:“想当最后的胜者,也需要一点运气,如今的太后娘娘若不是当初运气极好,也无法成为今日大权在手的太后了。”
薛瓷想了想,倒是有几分好奇,问道:“姐姐的意思是,太后的出身吗?”
范女史微微有些讶异,笑道:“怎么会突然想到了这里?”
薛瓷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道:“刚才在琢磨惠妃娘娘和卫国公府……姐姐这么一说,我就会想到这里了……”
找,书.看.书.分.享.书 .尽 .在.s h a n .j u e · c o m 闪.爵小.说。
范女史笑道:“太后娘娘的出身可比不上惠妃娘娘了。你想一想,现在京中的刘国舅是个什么情形?太后到现在也没有给自己娘家加封爵位之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