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十啊!你说你没事成天站在我门口干什么?搞的好象有一百个人想杀我似的!”汉子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东西递到年轻人的手中。
年轻人手脚麻利的接过去,眯着眼睛笑着说:“八哥看您说的,我这不是应该的吗?您是艺高人胆大,可嫂子呢?那可是凡人啊!”说着扲着东西就往院走,汉子急忙叫住他。
“你给我找事啊?你嫂子的脾气你不知道啊!拿走拿走!”汉子说这话时尽量压低声音道:“回去跟弟兄们分分,告诉他们少惹事!往后没事别在这瞎转悠!〞
“什么事我都能依您,唯独这件事没得商量!”一边说一边接过东西说:“至于家里那帮伙计他们能惹个屁事?这不有八哥您罩着呢!”年轻人说完便提着大包小包走了。
许四怀里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他肩头上睡着了,小小的鼻孔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汉子推开那宅子的街门走进去,许四正犹豫着该不该跟进去,却听他在里面叫:“到了家门口也不进来坐坐?”许四只好跟进去,青砖青瓦白灰埥,窗户上竟镶着透明的玻璃!青石铺就的院子里收拾的纤尘不染,屋门两旁一人多高的月季花正在怒放,空气中弥漫着花的清香,耳边满是外面集市的喧闹。
却叫那汉子在院中叫道:“娘子――。你看谁来了――!”竟是京剧唱腔唱出来的,“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一个女人笑骂着端着面盆自屋内掀开帘子走出来,待看到抱着孩子站在院里的许四,手中的面盆咣的一声一下7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里面的白面四下飞扬,汉子急忙走上前急急的问:“伤着哪儿没有?看看,看把你高兴的。”
三嫂!许四的头也嗡的一下子,脚下一个踉跄,汉子急忙蹿到他跟前一边护着他,一边伷手托他怀中熟睡的孩子接过去,口中不住的念叨着,“看看,看着,加一块几十岁的人了,还是这股把持不住自己。”
三嫂瘦了,昔日丰神如玉的神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憔悴和莫名的疲倦,眼腈愈发的大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头上原本乌黑透亮的长发也变的有些发灰,整个身子似乎小了一套,罩在身上的衣服显的空荡荡的。
她站在那儿,脸色苍白,眼里含着泪定定的看着同样痴呆的许四,“小六儿,是你吗?小六儿……”泪水淌过脸颊顺着消瘦的下巴滴在胸前,她向前跌跌撞撞走到许四跟前,伸手搂住许四趴在他肩头上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用一只手捶打着许四的胸膛说:“你怎么才来啊!这三年你到哪去了?你也不捎个信给我?你个没良心的,你边不想我啊!你……”许四伸出手却不知是应该抱住她还是推开她,就这样木木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