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领主回去。”
“什么?”因为他最后半句话,我不由自主的蹙眉反问,可未泯却以将脸压在了我颈间,低低的道,“城主命未泯救领主出去,这黑石就是城主亲手交给未泯的,城主还说,要未泯带城主远走高飞,而今日在众人面前,城主虽将未泯赶出了幻镜城,却是要撇清未泯与幻镜城之间的关系,也撇清一切得血债......”说到这里,未泯也不禁蹙眉,沉痛的道,“未泯的命是城主的,十年前是他的,现在也同样是他的,如果没有城主,未泯也不会有命遇到领主,更没办法在中了黑蛛的毒之后还能活着见到领主......而此时幻镜城大敌压境,未泯绝不会弃城主而去,而城主此时......也一定需要领主相助......”说到这儿的时候,未泯的话音已变得越来越模糊,而我,就这样一直被他揽在怀里,怔怔的听着这仿佛天书一般的一切,大脑慢慢变得混沌不堪。
他命未泯救我,还要嘱咐未泯......让我们远走高飞?就像那日里说的,让我与未泯同去西荒霹雳堂平乱一样!说到底,还是因为不信任,而要把我撇在一边?还是......觉得我没有一点用处,反而处处拖累他?可是,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却又不由得深深的扣进了脸颊——
呵......他这样认为有什么不对么?我难道没有拖累到他么?我难道没有被人挟持着,bī迫他一步一步踏入这样的一个陷阱么?还是,我这样,还不足激怒他让他将我赶出幻镜城呢?苦笑着,我的心却又疼痛着,暗暗翻涌着的情愫排山倒海的向我压下来,而我那颗冰冷而骄傲的心,也仿佛被人蓦的拽进了掌中,虽被人肆意的撕扯,却没有一点力量反抗,只能狼狈的蜷缩成一团。可未泯,他虽将一切都看在了眼底,却又什么都不问。他只默默的伸出手,轻轻的抚平了我因为心痛而皱紧的眉目,然后又亲吻了我的脸颊,将我牢牢的抱紧,再然后,他才俯下身去小心翼翼的打磨最后一只铁环。
可我却觉得自己是那麽的可耻!
虽然口口声声的说着爱未泯,却从未为他做过什麽,每次都是他在为我牺牲,为我拼命,而我......竟然还对他用心不专,就像现在,就在被他揽入怀里的同时,我的心底里竟然还会不可抑制的想起另一个男人!可是,怎么能这样?爱的话,不是要唯一的吗?不是要全心全意的吗?就像未泯爱我一样,用他的全部来爱,用他整个生命来爱......可是,我为什么还会想起莫任情呢?不可抑制地想起他冷冷瞥向我的夜眸,以及他那消瘦的如刀鞘般尖利的下巴,挂着的那一道明晃晃的冷笑?
我蹙眉,下chún在牙齿的蹂躏下变得煞白没有血sè,可未泯的怀抱却一如往常一般温暖,即使只是静静的站在我的身边,也能在我的心口上点燃一簇温柔燃烧着的火焰。甩甩头,挥去这些毫无缘由的臆想,我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未泯笔直的脊背在我面前弯成一道柔美的线条,坚毅却柔韧。他一手握着我的脚踝,一手紧紧的捏着那枚石子,一下一下的打磨着。脊背上,细密的汗水濡湿了他银灰sè的劲装,让那层缎布的颜sè变的深浅不一,就这样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看着这些,我不由的痛了,俯身,将身体压在他的脊背上面,然后双臂一环,紧紧的抱住她消瘦的腰身,而手指就在不经意抚过他小腹上坚硬的肌rou的瞬间,也不经意的划过了那一道长长地蜿蜒着的黑sè疤痕。
那道疤痕仿佛一道深深的沟壑,隔绝着这个冷漠少年的过往,也隔绝了那些一直一直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痛苦。那是无尽无边的沉痛起点。
我突然的倾身让未泯一怔,可随即就听得“啪嗒”一声,钳制我右脚的铁环终于裂开。未泯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回身将我一把抱住,白皙俊美的侧脸压在我的肩头,chún瓣则轻轻的贴在我的耳边,低声喃道,“那时候,领主的手指也是这样轻轻的,跳舞似的,抚过未泯身上这么丑的疤痕。”
未泯的声音带着不能言说的颤抖,我不由得蹙眉,刚要开口,却被他无声的制止,,而他随即又握住了我从他小腹上滑下来的那只手,十指交叉,轻轻的道,“那时候,未泯还骗领主,说是比武时候划伤的......可是——”说到这里,未泯蓦的闭上了双眸,似是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才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这一刀,是我母亲砍的,用家里那把生了锈的菜刀,一点也不迟疑的......砍了下来——”
“别说了!”我蓦地挣脱他紧握着我的双手,然后伸开手臂环抱着将他的脸压进我的怀里,低低的道,“别想了......也别说了......我不要未泯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