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开外一棵怀抱粗细的木槿花树。
该死的!马儿出于本能自我保护一定会急转绕开花树,可那时我却会被他狠狠甩下……没时间了,干脆现在就跳!咬一咬牙,狠狠夹紧了马肚子,就在撞上那棵花树之前,狠命一蹬,纵身飞出——
闭上眼,这一摔非同小可,断胳膊断腿在所难免,只是老天,你千万别让我毁了容就好,这么绝世的容貌,哪是说整就能整的出来的,就算整出来了心里面不也得疙疙瘩瘩的,几十年缓不过来?一面念着阿弥陀佛,一面把脸埋进臂肘内侧,至少这样可以减少一些冲击力……该死的宝马,你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我要真断胳膊腿了,那你就给我直接报废吧!这么想着,我的身体却突而撞入一个柔软的身体,即而便被密实的包裹住,一双修长坚毅的手臂环过我的腰际将我压入怀中,我的脸抵在他略显单薄的xiōng膛上,急促的呼吸间,便觉一股一股的幽香涌入鼻腔。
涩青的木槿花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莫任情抱着我滚落在地上,便扬起了万千的花朵飞上天空,混入我们的发隙,我脑后的倭墮髻早已乱了,满头的青丝铺落下来,散在莫任情的xiōng怀之间,与他的黑发混杂纠葛在一起,略显得些许缠绵。
可这缠绵只有片刻,我抬起脸便迎上了一张怒容,莫任情神sè晦暗,夜sè的双眸yīn晴不定,chúnsè却愈显得苍白——
“青商,你不要命了!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狠摔在地上,你以为自己还活得了么?”
生来就听不得训斥,我扬首便顶道,“我的命自是我的,我不想要了,你又能怎么样?”
听的我话,莫任情面sè又yīn沉了几分,敛眉沉眸,片刻之后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没有我的准许,你想不要命也不行。”
“哈!莫城主,你可以cào控别人生死,却不能qiáng迫我,我的命永远握在我自己手中,不会交给任何人!如果我不想死,就是阎罗勾魂我也要斗上几回合,若是我活够了想死,那也是没人能拦得住的!呵……莫城主,属下不值得您如此费心!城主您……还是多留意一下自己的生死倒来的容易些!”
莫任情一怔,没有答话,纤细修长的手指却蓦的握紧了水sè长袖,垂下了揽着我腰际的双手,我全身顿觉一松,却也不动声sè,从他怀中起身,我们纠结在一起的长发相互拉扯着,带着丝丝的痛觉扯离不开,我不禁心中烦躁,翻手握住莫任情的右手,从他掌中夺过吟月然后挥手狠狠削过发丝——
我原本没过xiōng的长发便在那一瞬短到刚刚及肩,还参差不齐的披在脑后,一起身,便抖落了一地的青丝。漠夜走近我身侧,歉意的踏着蹄子,我微微回首,白sè的小马不安的躲在一颗巨大的花树之后侧目张望,踌躇着不敢过来。
风扬起,原本已落在地上的木槿花又重回空中,荡着被我齐齐斩断的发丝飘扬,莫任情不语,垂着头坐起,只是扬起长长的衣袖,掩下一连串的低咳。
我心中却突觉一丝异样,用脚撩开那层落花,下面竟不是印象之中的暗黄sè泥土,而是密布的尖利碎石。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俯身想去探莫任情的伤势,却被他凌厉的眼神制住,忙屏气凝神,才觉察周围似有沙沙的脚步声。
“咳咳……还不出来?”莫任情面无表情侧身靠在一颗木槿花树上,布满yīn霾的眸子深不见底。
“莫任情,你果然来了……”说话的人声音嘶哑,说话时如哭泣一般将声带撕扯开,让人毛骨悚然,随着话音落下,飘落的木槿花中便慢慢现出一抹诡异的身影,那人头戴一鬼脸面具,身着嗜血红衣,远远望去,竟如索命修罗一般。
走的近了才发觉,那人全身上下无不包裹的严严实实,没有一处肌肤bào露在日光之下,他的xiōng口上穿出一条小指粗细的锁链,那上面还挂着一张铜牌,阳光照射在上面,反射的光芒有些刺眼,让人看不清楚那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