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泯的身体早已脱了力,孩子一般的蜷缩在我怀中,再看,他一身湿冷的衣服竟有一半被血sè掩住,我不由得心下一慌,眼圈已红了几分,却又猛地定住心神,回身对着水陌喝道,“还不快去请孟先生!”
水陌点头,刚要飞身掠出房门,却被未泯的手扯住了衣角。
“只是……小伤……”他慢慢抬眸,拉紧的chún瓣轻轻吐出几个字。
水陌驻足,一双冷眸拉长,询问一样投向我。
“那便算了……”我抱紧未泯冰凉的身体,低声吩咐一旁的水陌,可手却突的被未泯紧紧握住,一时竟抽不出来。
冰冰凉凉的体温,湿腻的触感,我心下一阵疑惑,敛眉看向未泯,却只在他的嘴角发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心中突觉一切了然。
“领主,孟先生还留下了一些绷带和简单的伤药,水陌这就去拿来。”水陌聪明,看我二人样子,便已猜出未泯有话要说,立即闪身退出内阁。
见她走了,我便慢慢的把手从未泯的掌中抽出,却早已多了一物——
我定睛细看,那竟是被揉作了一团的纸张,只是寸寸都已被染成了血sè!
“那不是……我的血……是那死士的……”未泯虚弱的开口,chún边却荡出一个冰冷冷的弧度,“他敢吞下……我便敢将他剖腹……”
捧着那纸团的手不易察觉的一颤,脑海中也快速的闪过了几个血腥的画面……竟是从那死士的肚子中取出的么?可我的嘴角却又不禁滑落出一个冷笑,敢将我的未泯伤成这样,那人也是该死!
察觉了我嘴角的笑意,未泯苍白的脸却蓦的红了,他咬紧了牙想要从我怀中挣出,却因推不动我怀抱着他的手臂而作罢。
敛起笑,我小心翼翼的将那团血纸展开,却又不禁皱起眉……这纸张还算是完好,可纸张上的字迹已褪的干净,只能隐隐约约的辨出一个“七”字。
但是,单单一个“七”……可以是名字,如柳七,也可以是时间,如几月七号,还可以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数字,包含太多意思,又要从何猜起?
“领……主?”未泯见我皱眉,忙撑起手肘,蓦的拉紧了毫无血sè的双chún,道,“未泯带回来的东西无用……是么……”
“傻。”我却扬眉,chún角上扬展出一抹明媚的笑,道,“未泯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未泯却垂眸不语,道,“领主不必哄我……未泯都知道……那字迹是由糖汁练出的墨水写成……未泯还是晚了一步……”
“自作聪明的孩子可不招人喜欢!”我伸出小指轻刮未泯翘挺的鼻梁,嫣然一笑道,“未泯,想要知道这字条上些什么我告诉你便可,用不着激将法!”
未泯却一怔,即而垂下眸,虽不再言语,可脸上却掩不住那一抹喜sè。
“未泯,把经过都讲给我听,不要漏了细节。”
未泯沉眉,沉思片刻才再开口道,“未泯按领主吩咐,一直守在天音楼暗中监视衣樰遥的动静,并没什么发现什么异常,衣樰遥也不过是抚琴唱歌,本想回来复命,却又发现一个黑衣人潜入天音楼,他从衣樰遥房阁外的假山石缝中取出这个字条便要逃……未泯一直跟着他却又被他同伙发觉,不得已便将他们斩杀干净,夺下这字条。”
“这字条是谁人藏于石缝的?”
“今日只有衣樰遥的贴身婢女去过假山那里拾纸鸢,所以……”
拾风筝?呵……这yīn雨天气,还有人想着被雨打湿了的风筝?不过是为了找个理由送递这字条吧!
“未泯你可看出那几个黑衣人的身份?”
“他们均以被毁去了容貌,功夫套路也故意隐瞒,被制服后又立即吞毒自尽,所以……属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