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农历八月初的天气,天气已逐渐的转凉了,空气中已能感觉到丝丝秋天清凉的意味,傍晚,夕阳西下,落霞满天,坐落在苍茫云雾山下的小山村被笼罩在一片薄薄的雾气里,已有袅袅的炊烟从山脚下一个个农家小院里渐渐升起。倦鸟归巢,山林寂静,村旁那条潺潺的小河静静地在黄昏余晖的映照下缓缓的流淌,放牧的小童骑在牛背上慢慢的往家赶去,轻灵的笛声在流水潺潺的相伴下分外的悦耳动听,整个小山村在苍茫的暮色映照下显得那么的温馨和宁静。
村口弯弯的山路上,李婶子加快了脚步匆匆往家赶去,她男人李铁牛是这附近十里八乡有名的的木匠,靠平时给人家做一些木工活养家糊口,她自己也在县城绣坊里时常接一些绣活回家做做贴补家用,两个儿子已长大成人娶了媳妇,一年前大儿媳给他添了一个可爱的胖孙子,女儿现在还小,今年才十四岁,明年也要出嫁了。生活虽然困苦清贫,但一家人平平安安,自给自足倒也过得去,前些天她娘家弟弟来说她母亲突然生病了,李婶便安排好家里回了趟娘家,在母亲床前尽孝了几天,这两天母亲身体渐渐好转,她放心不下家里便辞别了母亲匆匆往家赶去。
进村走到她家隔壁的一座茅屋旁边,发现院子门口围着几个人在窃窃私语,李婶子觉得有些奇怪,这座茅屋是村里去年已经过世的李住的,李一生孤苦,无儿无女,过世后这房子便空着一直没人居住,今天怎么门口围了那么多人出什么事了吗
带着疑问,李婶走近前来,看见门口站着的是住她家东隔壁的王大娘和村东头张家的两个儿媳妇,侧耳细听,依稀还能听见茅屋里不时传出几声压抑的断续的哭泣声,李婶疑惑不已便开口问道:“王大娘,怎么了这是“
王大娘一看是她,忙拉住她的胳膊“嘘“了一声道:“老李家的,你回来了这两天你不在家不知道,唉可怜见的,前天咱们村长和你们家老李去城里赶集,在回来的路上救了一对母女两,听说还是个秀才娘子,那秀才带着母女两进京赶考,没想到在咱们县城的客栈里一病不起,花光了所有的钱财也没留住命,就这么着撒手去了,留下这可怜的孤儿寡母,却不曾想刚刚埋葬了秀才,这孩子却也病了,既没钱看病也没钱交房租被店家赶了出来,那秀才娘子没法子就抱着昏迷的女儿想在林子里轻生,被赶集回家路过的村长和你家男人救了回来,这不,她们没地方住,又是孤儿寡母的,村长便做主让她们先住在李家里,村长又好心给请了个大夫来,可是那孩子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还没醒过来,大夫说过了今晚再不醒来就有命之忧了,唉,可怜呐”
那张家的媳妇也红着眼眶说:“是啊,这孩子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可让这秀才娘子怎么活呀。”
李婶一听也不由得一阵心酸难受,她们都是贫苦善良的山里妇人,最同情可怜人了,这母女两遭遇真是可怜呐李婶子在心里哀叹了一声,伸头在门口看了会儿,和王大娘她们商量着看能怎么着能帮帮这可怜的娘俩,几个人说了一会话,见暂时帮不上什么忙,就各自摇头叹息着往自己家里走去。
头痛欲裂这是林落依在迷迷糊糊之中最大的感受,稍微动一动便感觉身子有如千斤般沉重酸痛,全身一会儿像被放在烈火之中炙烤,一会儿又像是被放在冰窟之中冰冷刺骨,她怎么了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身子还有这么明显的酸痛难受老天爷,难道连死了你都不放过我,还要如此痛苦的折磨我么
口好渴啊难道这是在沙漠之中吗好渴啊有谁能给我一口水喝吗林落依在心里哀叹。
迷迷糊糊中,发觉有人用勺子喂她喝水,林落依立即贪婪的将水吞进干渴艰涩的喉咙,又感觉好像有一只温暖而糙的手不停的将凉毛巾放在自己的额头上,耳边还能隐约听到几句断续的哭泣声:“依儿,我的依儿,你快醒醒啊,娘求求你快醒醒啊,依儿”
是谁时徐妈妈吗我怎么了难道我没死吗
又是一阵晕眩无力的感觉袭来,林落依在迷糊中又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林落依再次苏醒过来,努力睁开沉重的双眼,头依然感觉很昏沉。外面刺眼的光线又让她眼睛微眯了起来,努力了好久,终于适应了强烈的光线,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稍微动了动脑袋,落依打量了一下四周,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顶破旧的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帐子,帐子很旧,好像是农村中常见的麻布之类做成,有些地方还打着明显的补丁,吃力的试着动了动手指,伸手了身下,感觉好像躺在一方土炕上,身下有土炕的温热和坚硬感传到依然酸痛的身上,慢慢的转了转酸疼的脖子,转头打量一下周围,落依发现这里好像是一间茅草房,泥土垒成的墙面已经斑斑驳驳,破旧不堪,屋顶覆盖的茅草有些已经缺失,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见外面的一线天空,炕边有一张不高的四方旧木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只破旧的瓷杯子,桌子旁边除了有一个破木衣柜倚墙而立外屋里再无他物,这是哪里医院里好像不是,看样子倒像是一个农家小院,难道她没死吗或者她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