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行进,常人每迈一步,都困难异常。
大军行进,士卒们肩抵肩脚挨脚,抬头一看便能看到他人的后脑勺。
诸军行进的速度,异常的缓慢。
青峰催的急,诸郡的郡主与各郡的修行者,靠着元气阻隔着落向身体的雨,率领着各郡的兵卒,尽力的加快着速度。
落在荒原上的雨,已经下了一个月。
诸郡通往白沙郡的道路,许多都已被洪水冲毁。
荒原上四处都是水泊,这无疑增加了士卒们行进的难度。
又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诸郡的兵马才赶到了白沙郡。
“雨季。”
“已经要结束了。”
“大雨,却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陈哲站在护城河畔,看着在雨中表面影像支离破碎,布满涟漓圈纹的河面。
他微眯起双眼,脸色有些凝重。
“算起来,已经有二十五个了。”
白明穿着蓑衣,牵着马绳站在陈哲的身旁。
他略扯了扯嘴角,脸色有些冷漠。
“他带人,血洗了那么多乡镇,裹挟了那么多镇民。”
“是为了收集粮食?”
闻言,陈哲摇了摇头。
他摇了摇头,冷哼了一声。
“若只为求粮,就不会逼迫那么多的镇民。”
“裹挟的民众越多,粮食的压力越大。”
“这些流民,根本不堪战。”
“他不会不知道。”
陈哲微蹙起眉头,眼眸间闪过一丝犹豫。
“凭他的谋略,不会那么简单。”
“然而。”
“他的下一步。究竟是什么?”
他,要干什么?
闻言,白明抿了抿嘴,暗自咬牙。
“妈的。”
“现在,我们都被他整的如此不安,动作失措。”
“日后,还如何征战沙场。”
“不对。”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白明和陈哲的身后传出。
一名身穿银甲头戴斗笠肩披蓑衣,稀疏的须发皆白,面容上满是皱痕。周身却散发出灰褐光辉的苍老男人,背负着双手,走向了白明和陈哲。
两人一起侧转起身体,斜眼瞥向了走来的老人。
“知道恐惧和不安,恰恰就是你最大的优势。”
“白明。”
闻言,白明转正身体,面朝着老人双手抱拳,恭敬的弯下腰,垂下了头。
“是。”
“郡主。”
闻言。身穿银甲的老人,点了点头。
他将视线从白明的身上移开,看向了陈哲。
陈哲面无表情,坦然的与老人对视。
片刻后。老人微蹙起了眉头,脸色显得有些犹豫。
他挺了挺佝偻的躯体,瘪了瘪嘴。
“陈郡主。”
闻言,陈哲微点了点头。
他抬起双手。朝老人抱拳行礼。
“见过前辈。”
“呵呵。”
老人的双眸微动,嘴角微微上翘。
他面露笑容,眼中显露出慈祥的神色。
“陈郡主。年少有为,又谦虚有礼。”
“日后,必成大器啊。”
“前辈。”
陈哲面色不变,不卑不亢的道:“晚辈,修为低弱,少不更事。”
“家父,不幸死于小人之手。”
“晚辈修为太弱,报不了家仇,又无经验统御卒兵,导致白沙郡郡兵,全军覆灭。”
“每次念及此事,莫不悲痛万分。”
“家父生前,每次念及前辈,都言略水郡郡主白蒙,不论是修为,德行都是高绝之人。”
“晚辈,以前未见过前辈,内心中,莫不将之以为生平遗憾。”
“如今,能瞻仰前辈真容,实在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