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事,看起来好像不可思议。
实际上,却是命中注定。
蚩酋将卷刃的刀,随手扔在了地上。
他扬起头,用沾满鲜血的脸庞,直面着密集的雨。
“赢了?”
蚩酋面露疑惑,语气有些犹豫。
“骑兵,比想象中多。”
蚩酋身旁,李西右手肩膀处插着三根箭矢,每一根箭矢都刺穿了坚硬的环甲,插进了血肉里,有两根箭矢卡在了骨缝间。
他歪咧着嘴,身体一阵歪斜,直接从遍布着刀痕的马背上,摔了下来。
“噗。”
李西一屁股坠到地上,顿事只觉身体如同要散架了一般。
他紧咬着牙,冷哼了一声。
“妈的!”
两人不远处,石脑趴在黑龙宽阔的背上,手里的长剑竖垂向了地面。
他低声骂了一声后,嘴里进的气就比不上呼出的气了,覆满了鲜血的脸色,早已是死寂般的苍白。
他身上受的伤不多,却因完全的脱力而变的虚弱不堪。
“还以为。”
猴石的甲衣间染满了鲜血,趴伏在黑龙身旁的地上,双手紧握着黑马的缰绳。( 平南)
“这次,死定了。”
周身僵硬的剥羽,艰难的迈动起自己的双腿,走到了猴石的身侧。
“比起那死在骑兵铁蹄下,变成亡魂的三百六十二个弟兄。”
“我们,还真是幸运。”
“变成亡魂的。可不是只有你们的人。”
一名身高两米五,体形较其他蛮兵要矮小许多,身体也较其他蛮兵更显瘦弱的蛮人,一脸忿怒的走到了蚩酋的身前。
蛮人朝着蚩酋。双手抱拳。
“统计出来了。四千三百七十三个族人里,死了一千六百九十个。”
“其余的族人。也都受了伤。”
闻言,蚩酋脸色微黯,点了点头。
“知道了,下去指挥族人。让他们在原地休息。”
闻言,身形矮小的蛮人微撅起嘴,双眼中隐隐闪出泪光。
他语气有些哽咽,用力的眨了几下眼,将已溢至眼眶的泪水,拼命憋了回去。
“是,父亲。”
“怎么?”
余若披散着头发。身上的连锁银甲已经布满了如蛛网般的裂痕。
他下巴上的雪白胡须,早已被血染成了红色。
他站在一匹被长刀开膛,侧倒在地上的骏马旁,佝偻的身躯上有好几处漆黑的灼痕。
“他。是你的孩子?”
余若虚眯起双眼,打量着不远处的蛮人父子。
他气息有些虚弱,朝着蚩酋道:“这孩子的娘,是人类?”
闻言,蚩酋眉头微蹙,脸色冷漠的点了点头。
“是的。”
“嗯。”
余若脸色有些复杂,双眼中的眸瞳微动。
如今的有根阵营中,余若觉得除了有根外,便只有蚩酋,才有资格和他对话。
但他和蚩酋还不是太熟,知道有些话不能随便乱问。
然而,此时余若眼中不断闪动的神色,却已经能让蚩酋明白他心中的疑惑。
“你不要多想。”
蚩酋摇了摇头,张开嘴辩解了起来。
“我和她,那是真爱。”
“想当年。”
“我十三岁,她三十九岁。”
接着,蚩酋的双眼有些迷离,明显的陷入了回忆。
十三岁。
三十九岁。
。。。。。。
闻言,看着陷入回忆中的蚩酋,余若闭上嘴,彻底无语。
“我说,老爹。”
身形矮小的蛮人,明显对陷入回忆的蚩酋,生出了极度的不满。
他鼓起腮帮子,转头懊恼的扫视了眼周围憋着笑的石脑等人,最终将目光凝聚到了余若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