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七人俱咽了口唾沫,便将手中火把交给身后兵卒,然后朝有根抱起了双拳。
“遵命。”
听着七人齐声答应,观察到七人有些躲闪,不敢和自己对视的目光,有根冷漠的点了点头,便背负起双手,走向了尖顶阁楼。
“天啊。”
草云郡中,通往尖顶阁楼的宽阔主道上。
身穿裘袍的蚩酋,面色苍白的看着尖顶阁楼旁,穿透了夜幕的火光,嘴唇轻轻的蠕动起来。
他满心的恐惧,轻声的自语。
“我的天啊。”
草云郡中,所有的刘家兵卒,彻夜难免。
被勒令在明日祭奠刘恒的五百多位偏将,根本没有去点什么兵马,当晚就自发的集结在了尖顶阁楼之外。
他们看着倒塌的道观,看着燃在道观上的火,脸上都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六万余刘家兵卒中,大部分都是降卒,都是经历过沙场的老卒。
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刀头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
他们早已经看惯了生与死,但此时发生在草云郡中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比死于刀剑还要可怕,还要难以接受。
甚至在偏将中有很多人,都不顾军令的想去灭火。
然而此时,在道观的周围,却聚围着一千三百名兵卒和石脑等七人。
所以,没人敢去灭火。
偏将们也远离了石脑等人,两者间犹如沙场上,即将厮杀的敌我双方,互相瞪眼的同时,却也泾渭分明。
天色渐渐泛明,燃烧着道观的火焰,逐渐的熄灭。
厚密的黑烟,向着天空飘散。
一身素白的有根,推开了尖顶阁楼的楠木大门。
他站在门槛前,看着集结在阁楼外,早已等待的内心焦急万分,个个双眼通红的偏将。
“所有集结在此的偏将,等会依次进殿。”
“每一次,只准进殿五十个。”
“我知道你们有疑惑,我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
说完,有根面无表情的转过身,走入了大殿。
闻言,所有的偏将,立刻都跑了过去。
“没听首领说吗!?”
石脑纵马,奔至偏将们的身前,大声的喊道:“只准进五十人!”
石脑坐在马背上,高举起手中长剑,瞪大双眼,怒视着纷纷止步的偏将。
很快,偏将们便在石脑的指挥下,一拨拨的走进了尖顶阁楼。
进去的,很快就出来了。
出来的人,很多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少许人意志却显得很消沉。
守在阁楼门旁,手持长戈的石脑和剥羽等七人,俱面露疑惑,却不好开口询问。
倒是同样守在阁楼前,却没得到军令,不敢冒然冲进去的蚩酋看的内心痒痒。
他没有那么多顾忌,随便抓住了一个刚刚出来,面露笑容的偏将,便开口问道:“你,笑什么笑?”
“有根在里面,都给你们说了些什么?”
在草云郡中,如今敢这样直呼有根姓名的,也只有蚩酋这个蛮卒的头了。
“首领说了啊。”
偏将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中也饱含着愉悦之情。
“发粮给我,让我带着那些手下去盛产玉石的葛镇,屯田。”
“以后,我便是镇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