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面的浓香,徘徊在草云郡城内的空气中。
双眼冒光的蚩酋,大力掀开了蒸笼的屉盖。
他面露欣喜的注视着笼内,紧密排列在一起,表面泛黄,个个都如柚果般巨大的馒头。
他伸出舌头,舔舔了嘴唇,便朝着笼内伸出了手。
蚩酋还没有抓起笼中的馒头,眼里就突然逝过了一道金光。
他摇了摇脑袋,凝神朝着笼内看去。
笼内空空。
“什么!!”
额头爆出青筋的蚩酋,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
他转动着脑袋,朝着左右看了看,却只见到了围聚在蒸笼旁,下巴上早已淌满了口水的蛮人部下们。
“是谁!!?”
蚩酋朝着自己的部下,怒声大喝。
没人回答他。
他部下们的目光仍停留在蒸笼上。
看着毫不理会自己的部属,满脸怒容的蚩酋微微呆愣,渐渐蹙起了眉头。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立刻转头朝着头顶望去。
暗灰阴冷的天光,漆黑厚郁的云团。
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
沉默片刻,蚩酋霍然转头,朝着郡城的东面望去。
他看到了敞开的东门,与正在东门前集结的兵卒。
他看到了东门上的城墙,看到了站在城垛后的有根,立刻气急败坏起来。
有根的双手上,正抱着大如柚果般的馒头。
白沙郡,郡主所在的阁楼旁,覆着金黄秸秆的道庐内。
“雨季要到了。”
风里楼站在道庐的正殿中,昂首注视着金光烁然的庐顶。
“是啊。”
余道人跪在皮垫上,恭敬的仰视着手持莲蓬的道祖石像。
“大雨连绵。”
“联军虽多,此战也不易。”
“呵呵。”
风里楼垂下头,直视着摆在石像前的贡桌。
“余道友,红尘俗世,我等少参与。”
“恩。”
闻言,余道人点了点头,随后又面露不解。
他转过头,看着风里楼。
“风道友,你故意惹掌教出手,害李道友上绝壁闭关修心,不就是为到白沙郡吗?”
“已染风尘,自沾因果。”
“如今,为何又想置身事外。”
置身事外。
你能吗?
迎着余道人充满了疑惑与审视的目光,风里楼略撇了撇小嘴。
“李如云这家伙,曾也是俗世之人,好不容易脱了俗,实在不宜再沾因果。”
“况且若不想法支走他,余道友恐怕和我一样,都来不了吧。”
闻言,余道人沉默了片刻,便回过了头。
他面朝着道祖的石像,长叹了口气。
“要在俗世行走,李道友确实比我们都合适。”
“但他来不了。”
“便只好我们来了。”
闻言,风里楼咧开嘴,笑了起来。
“哈哈哈。”
“这不是很好吗?”
“张道友在草云域处炼心修道,三十载光阴,着实不易。”
“他的因果便在草云域,我等虽不利明助,暗帮也可以啊。”
闻言,余道人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最后,他面露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了起来。
“十八万联军,在加八郡共十四位修者。”
“我看就算是没有我们,草云郡也不一定能挺过这一关。”
“这,还只算是暗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