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
“有四人。”
偏将低着头,端坐在马上,脸颊微微绷紧。
“都是骑兵。”
“嗯~?”
陈甫微皱起眉头,略撅起嘴,递出了连绵的拖音。
“你们追上他们了?”
“禀将军。”
偏将眼中双眸微闪,眼角余光中流露出一丝轻蔑。
“敌军探马骑术不精,很快就被我军斥候赶上。”
“我军斥候杀了三人,唯一的一个据说也被我军箭矢射中,料想其命也已不久。”
“哦。”
辇车上,陈甫再次睁开了双眼,褐黄的元芒浮上了眸仁的表面。
“这些探马在什么位置?”
闻言,偏将挺起腰背,朝着辇车抱起双拳:“在东方。”
“距此一百二十余里。”
“派三十个骑兵去东面。”
嘴角微翘,陈甫面露微笑,眼眸上的褐芒中散露出一抹腥红。
“沿探马所在的位置寻找,如有发现,立刻回报。”
“遵命。”
偏将点了点头,驱马朝着一旁奔去。
待辇车旁的马蹄声渐远,陈甫飞快散去了聚集在眼眸上的元气,在他瞪圆的眼眸间便只剩下了无数的血丝。
他略低下头,用腥红的双眼注视着桌几上。
注视着食盘中,横躺在盏杯里的羊腿。
陈甫略微虚眯起双眼,他沉默了片刻。
下一刻,陈甫便再次拿起盏杯中被啃咬过的羊腿,他低下头,将嘴凑了过去,疯狂的撕咬了起来。
油腻的汁水流淌过他的下巴,沾满了他的手掌,溅染在了他的领袍上。
陈甫罔若未觉。
啃完了羊腿后,他又将手伸入瓷盅中,抓拿起满是汤油的覆骨羊肉。
荒原中,一处低缓的丘坡上,耸立着数间营房。
在其中最大的营房里,有根紧皱着眉头,盘腿坐在一堆枯草上。
他略低着头,双眼死死盯着枯草前的地面。
盯着地面上的一片嫩绿。
刘恒坐在他身旁,面露担忧的看着他。
石脑端正坐在两人之前,端正坐在营房内的左方。
剥羽坐在石脑身旁,李西坐在剥羽身旁。
在三人的对面,依次坐着蚩酋,鹰嘴,付磊,跋舌。
有根没有说话,营帐内的所有人都保持着缄默。
直到有人掀开了营房门口的帷布,有人走进了营房。
“猴石吗?”
有根没有抬头,轻声的唤道。
“在。”
猴石站在营房中,朝着有根抱起双拳。
“怎么样?”
除了有根,营房中所有人都凝神看向站在营中的猴石。
猴石却一直看着有根。
“西方有一座山,南方有一条河。”
“北面有片森林,其余的地方都是平地。”
有根双眼中的褐眸微闪,他略抬起了头,将视线从地上的嫩绿处移开。
他的双眼直视向前方,脸上却若有所思。
“石脑。”
“在。”
闻言,坐枯草上的石脑立刻侧转起身子。
他面朝向有根抱起双拳,却依旧坐在枯草堆上。
“你带三千兵卒,带齐旗帜去西方。”
“你率人登山,驻兵于山腰处。”
“遵命。”
石脑略一颔首,便从枯草堆上站了起来。
“剥羽。”
“在。”
剥羽从枯草堆上飞快侧转起身子,面朝向有根双手抱拳。
“你率两千兵卒,带齐锣鼓去西方,于偏东的山脚处驻扎。”
“遵命。”
剥羽从草堆上站起身,他跟在石脑身后,走出了营房。
“刘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