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助战车攻阵,与蛮兵正面拼战的联军兵卒在推移开挡道的车体后,便四散躲避。
没躲开的兵卒尽皆扑在地上。
扑到地上的士卒中,运气不好的会被裹铁的车轮碾过,稍好的会被拉车骏马的硕厚大蹄踏过。
只有极少数的兵卒,才能在移动车群间的空隙中幸免。
数十辆前进的战车,几乎同时冲至了排竖起盾牌的军卒前。
极速转动的裹铁车轮顺着地面跑上了盾牌,凑集一起且弧度歪斜的盾牌,让车群外围的六辆坚固战车顿时侧倾。
“起!”
盾阵中央,以盾牌倚住近卫后背的李西与剥羽同时大吼,拼力以臂膀抵起盾牌,抵起护卫他们的兵卒。
李西与剥羽手下的所有兵卒亦使起全力,举动起绑在他们臂膀上的铁盾。
叠力互加,那在组阵两军最外缘,以铁盾斜杵而盾面被车轮碾压的士卒猛然起身。
“轰!”
六辆疾驰的甸重战车,被举起的盾牌抵起,窜向高空。
战车在空中翻转,还未落地便又撞上了六车之旁的八辆战车。
十四辆战车全毁。
奔向蛮兵的车群立时停滞,十四辆战车之后,近五十辆战车上,五十位一手紧拉数根缰绳的士卒大力挥动起另一只手里的长鞭。
五十余辆马车如阻断的流水般溢开,扩散开的车群侧翼,冲向了蛮兵前仓促组起盾阵的兵卒。
被联军步卒推挤着,越发远离其他刘恒部属的军阵中,刚刚将黄色短旗收至胸前的石脑,猛的闭上了眼睛。
不要怪我。
石脑再次睁开双眼,褐色眸间已闪动起粼粼水光。
他挥动着短旗,竖举着指向前方。
弟兄们啊。
在他目光所凝视处,快速驶来的车群犹如黑色的巨浪,拍卷向单薄的铁盾长墙。
两百余匹骏马奔涌着,撞翻了无数的联军步卒后,冲入了盾阵中。
接着,黑色浪潮就轰跨了铁盾长墙,盾阵被分割成无数块。
前有冲袭来的战车,后方尽是被梭阵冲挤在一起的联军步卒,两千余刘恒军卒顿时死伤惨重,几乎殆尽。
两千余的蛮兵,却终是能完整的分成两部,逃离战车的冲击。
石脑头颅微低,双眸中的目光下移,他将短旗收回胸前。
他看着胸前的短旗,泪光粼粼的眸间,突然流露出一丝眷念和犹豫。
犹豫只在片刻,他终还是甩手向前,将黄旗抛向前方。
一前一后,一上一下,两杆短旗先后落在了地上。
攀留在旗杆上的卒兵,用空出了的双手紧紧环抱住宽大的桩身,他低头看着旗杆前,旗面互贴在地面上的短旗,周身突生起一阵寒意,抱着旗杆的双手开始颤栗。
“杀!”
激昂的喊杀声突然响彻在战场上,原本未曾变化,一排而列的刘恒军四个圆形防御盾阵,化为四把利刃。
四个盾阵迅速收缩,在盾阵边缘举盾防御的士卒们以铁盾拍开盾阵外围的联军步卒,并聚拢在一起,奔向长蛇阵的中央。
奔向联军的车群。
与刘恒军近战的一万余联军步卒,被突然反袭的刘恒军卒打的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