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得的喜悦被刚才热烈的情感稀释后,车厢里逐渐趋于一种压抑的平静。
景丞丞不说话,纪茶之也不敢说话,只是别过脸偷着在窗玻璃上看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和抿得发紧的chún线。
她知道景丞丞这次真的被她伤到气到,否则他不会冒这样的危险大晚上上山找人,好几次想跟他说话,却一直找不到借口打开话题,小嘴抿了又抿。
车里暖气足,没一会儿她这俩小脸蛋儿就被烘得通红,默不作声的扯掉围巾,把消防服和安全帽也一并脱掉。
“这十几天你都在找先生吗?”
“嗯。”
“别找了,我想过了,不生就不生吧。”看似说得无所谓,心思却全写在那双一瞬不瞬的眼睛里。
或许直到几个小时前听说他出事的那一刹,她才知道到底什么最重要。
“你的身体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我,就算你要离开我,我也一定会帮你恢复。”
“我……”纪茶之扭头看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离开的事情本来就是她自己一直在闹腾。
半晌儿,才挤出一句,“太危险了。”
“三顾茅庐而已,最后一次了。”
“哦。”原本想说的那些信誓旦旦再也不会动任何离开他的念头的话全都梗在喉咙里。
委屈吧,好像没资格,但难过是肯定的。
刚才还微微上扬的薄chún瞬间僵了下来,连带着脸sè都变得yīn沉。
“反应能不能再大点?”
“嗯?”
“老子哪天要是死了就是让你给气的。”景三少爷矫情的在心里直哼哼,就差对纪茶之抱怨:你丫就不能开口哄我一句吗?刚才那热情似火的反应难不成都是骗狗的?
纪茶之眼疾手快捂上他的嘴,“你别胡说八道,这才死里逃生呢。”
景丞丞抓着她的手丢开,“反正都生不如死了。”
“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他还没来得及喜,又听见她道:“不过你要是已经做了打算,我也不会反对。”
“这就是你反省十来天的结果?”他咬牙切齿一句,不说话了。
外面天sè已经渐亮,来不及回市里,就近选了一家度假山庄住下。
两人一左一右靠在床上,眯着眼睛假寐,谁也不搭理谁。
厚窗帘没拉,只扯了薄薄一层纱,窗外的天一寸寸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