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总不能让大家都跟自己耗着。
“我守在病房也可以休息。”短暂愣怔过后,是舒父首当其冲的不同意。
任嘉致亦然,“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医院。”
她愿意让他留在病房是最好,如果不愿意,他就继续守在外面,反正不会离开她太远。
可舒若尔却非常不喜欢他这种行径,负面情绪驱动下,她语气也跟着变得凌厉起来,“不离开医院,再继续不眠不休地熬下去,等待你的就只有猝死。”
从入院后,她情绪就没真正稳定过,区别只在于,发作亦或是不发作。
可饶是这样,她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抬头来,瞪视他。
“我只是想守在你身边,陪着你,不然就算回去,我也是睡不着的。”放她一个人在医院里,他怎么可能做到安心休息?
任嘉致望着她,苦涩中带着祈求,“我们是夫妻,原本就该是共同进退的,小耳朵,真的求你别再推开我了。”
你痛苦,我也并不好受。
这两天,任嘉致都快跟着她,被折磨疯了,除了痛着她的痛之外,也被灭顶的自责折磨着。
他一个人,坐在外面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她那天的话,想起她正在承受的痛苦,想起那个还没被他知道就离开的孩子,然后一遍一遍的自责,悔恨,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实心眼的答应孙雁凝?为什么要让她签离婚协议,为什么要事先什么都不告诉她?为什么那天拍戏的时候,没有像以前那样,一擦觉到她害怕紧张就霸道蛮狠的拦着她,不让她亲自上场?
在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他甚至还yīn暗的想过,如果从来都不曾知道孙雁凝没死就好了,如果没有把孙雁凝救回来就好了。
是的,他甚至想过,为什么孙雁凝要没死?
当然,他也想过,为什么受伤的不是自己,死的不是自己?
“可这样下去你会死的。”舒若尔是不想他死的,她今日之所松口让他进来,就是想让他好好吃饭,然后回去好好睡觉。
她终于抬起从始至终都不敢抬起的脸,扭头瞪视他,“你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绑架我,威胁我,我很不喜欢这样,你可不可以不要再bī我了?”
他每天不眠不休的守在外面,她心里也会很不好过,这让会让本来就处在崩溃临界点的她,变得更加焦躁,变得想要自虐。
只是自身情况不允许,她也只能咬牙忍着,不把这些情绪表露出来,不让自己失控。
可他们现在这样,到底是谁在bī谁?
真的是说不清楚的。
“你带上我爸,跟爸妈他们一起,回去休息吧,我这里真的有护工就够了。”舒若尔也真的就差开口说求了。
她只是想要他们好好回去睡个觉,怎么就这么难呢?
为此,她甚至都愿意,“等白天过来,我不会再把你拒之门外。”
不再被拒之门外,是件好事。
可夜里,他跟岳父都走了,只留她一个人,他如何放心得下?
“叔叔跟哥已经守好几天了,是该回去好好睡一觉,今晚就让我留下来陪嫂子吧。”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从进门到现在都没说几句话的任嘉禾自告奋勇,站了出来。
紧接着下一秒,钟逸辰也附和,“我可以跟小禾一起留下。”
其实,在两人开始争论这件事时,钟逸辰就想站出来了,不过想到,他一个非至亲,又非老公的大男人,单独留下来守夜不太合适,尤其上洗手间这些,他真不好陪。
而小禾愿意留下,那一切顾虑就都不是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