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那得多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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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章爱萍和汪浩去民政局领了证。
他们都没什么亲友,因此也没大操大办,就在汪浩家里摆了两桌酒,来的都是汪浩公司里的朋友。
换作几年前,谢岚做梦也想不到她妈会跟一个瘸子再婚。
在她印象里,章爱萍也算外貌协会的。
例如她爸谢正龙这个人浑身臭毛病,唯独一点比别人出众一些,就是长得好。
可汪浩,说他其貌不扬那都算客气的。
简直凶神恶煞都不为过。
关键还是个残疾。
章爱萍也就这么随随便便嫁了。
外面张灯结彩,宾主尽欢。
她穿着简单的红呢子大衣,坐在床边,握着谢岚的手说:“人活到四十,发现没什么比好好过日子更重要。岚岚,以后至少我们有房子住了,不用再挤店里。而且汪浩跟了胡老板,也不会再有人敢来欺负我们了。”
谢岚目光落在她生满冻疮的手,“妈,反正平时我住校,周末回来的话,就还是住店里吧。汪叔叔这里也就两间房,不方便。”
章爱萍说:“他准备把另一间隔一半出来,改做你的房间呢。”
“不用。”谢岚拒绝,“过两年我就读大学出去了,还是你们住着舒服要紧。”
章爱萍脸上泛着红光,丈夫有了,女儿也这么懂事,她总算没白熬这几年。
那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谢岚一个人回了平价超市,拉下卷闸门之前,她不自觉望了眼对面酒吧门口。
临近三十,酒吧已经关了门。
黑黢黢的,和去年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她习惯性地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去看一眼。
直到年后酒吧重新开门。
开学报名那天,她终于下决心再去问问朱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