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仁皱眉,越瞧任胭越膈应。
掌柜的一笑:“这丫头的手艺俊,若是心思正,早晚出人头地,到时候杜师傅面上也有光,七爷面前讨个人情没什么不好。”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什么出人头地,什么人情,虚头巴脑的东西
杜立仁领着俩徒弟进了后厨。
任胭要跟着进。
杜立仁转头,瘦条子脸上两条粗眉毛立得像尖刀:“出去,这是你能进的地方吗”
任胭心里明镜似的,留外头鞠了一躬:“是,师傅”
“啪”
门扇差点拍她脸上。
院里有煤栈的伙计拖进来两车大煤,倒进沫煤里,再摇着铃出门。
杂工听着声,各自拎了铲和锤子出来,有人捎带着往任胭手里塞了把小个儿的。
砸煤的灰四散飞扬。
有人告诉她,各个灶膛里添的块煤个头不一,力道和准头要控制得当,否则火候失了准头,大师傅们是要骂娘的。
任胭听得仔细。
日头往西转,她才拎着锤子杵地上,清脸上的煤灰。
杜立仁领着两个徒弟重新露面,隔老远指着她:“哎,晚上打烊之后把膛封上,明儿早上三点半把火再捅开”
得
这光学着砸煤捅火,倒是顺手。
任胭恭敬地点头。
两个徒弟路过她身边,憋着笑,都憋到鼻子眼移位。
杜立仁压根不想跟她搭腔,皱着鼻子丢了块银元在地上:“拿去,买身干净衣裳换,跟我见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