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王太后站在长廊外,沉默的看着她的小女儿。
她脑中不断浮现的,是十多年前的画面
一五五九年前,法国国王亨利二世统治期间,受他的情妇戴安娜影响,对王后凯瑟琳冷落无视,凯瑟琳德美第奇明明出身显赫,先后孕育九个子女,却完全没有权势。
在严格实行萨克利继承法的法国,女性对父母的财产和地位没有继承权,即使她出身美第奇家族,母亲是尊贵的法国公主。
没有人知道凯瑟琳在长达数十年被剥夺权势的生命中,对于萨克利法典的愤恨。
她偏居一隅,即使是国王参加战役离开法国,她被任命摄政时,权利也十分有限。
在那些被动甚至悲惨的日子里,唯一称得上光亮的竟然只有玛格丽特的身影。
凯瑟琳至今仍清楚的记得,年仅四岁的玛格丽特穿着一袭红色的小斗篷,趁夜晚无人之时,独自穿过绵长且昏暗的长廊,敲响她备受冷待的母亲的房门。
凯瑟琳从来都算不上一个好母亲,她冷血狠毒,因为丈夫的冷待更加残暴。
失宠的王后曾经毫无理由的失控毒打玛格丽特,镶嵌着莱茵石的金色雕花木质梳妆凳打在她背上,发出某种木头的断裂声,那时她是五岁,还是六岁
凯瑟琳也曾抱着小女儿哭泣,一遍遍低语
“我不会让你像我这么过,我要为你取消萨克利继承法,我要让我的女儿成为瓦卢瓦王朝最尊贵的女人。”
在失去尊严毫无权势的那些岁月里,她只有玛格丽特。
玛戈,她的玛戈
“嗡”
厚重的钟声响起,玛格丽特转身看见了她的母亲
将她作为诱饵,制造这场政治婚姻的骗局,企图以此将新教徒一网打尽的凯瑟琳王太后。
昏黄的灯盏下,她苍白阴险的面容忽明忽暗,一袭黑衣越发显得冷血狠毒。
也许在这个残酷的繁华王廷中,所谓的真情只能在虚幻与现实的夹缝中求生。
凯瑟琳王太后看着她的小女儿,即使遮着半张脸,她依旧漂亮的令人晕眩,发如乌木,肤光胜雪,那双深海般湛蓝的眼眸,几乎能震碎他人的心魂。
她仿佛是从宫廷阴谋里生出的花,禁忌而美丽,带着摄人的血腥气息。
“嗡”
钟声再一次响起,浑厚而悠远。
玛格丽特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您看,为了欢度这场婚礼,巴黎城所有的钟声都即将敲响。”
“如果我没有出现在这,你恐怕正准备跑去巴黎街头偷欢,”凯瑟琳王太后语气平静,“以此表达对这场婚礼的厌恶。”
凯瑟琳深知,她的女儿并非没有其他的反抗手段,在这个繁华腐朽的宫廷里,以美貌闻名的玛格丽特,隐藏起了自己不输于任何男性的政治手段与胸襟,转而心甘情愿成为她的一柄利刃。
玛格丽特接受这场婚礼,不过是因为凯瑟琳全力辅佐她的儿子,软弱的查理九世。
凯瑟琳并不美艳,甚至稍显平庸的面貌苍白失神。
她注视着让整个法兰西倾尽谄媚的玛格丽特,也许只有她知道,她被污蔑为高贵放荡的女儿,用她那洁白的前胸,撑起了多少男人无法承担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