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就是增旺吧?”林简开口问道。
“嗯。”陈淮点头。
“他哪里不对劲吗?”林简继续开口。
“有可能和这次掘墓的骷髅案有关, 不过他和你没打过照面,我们先静观其变再说。”陈淮和包鼎都没有在可视条件良好的条件下打过照面,仅有听过的还是最后一次抓捕行动时听到包鼎和卖家交谈时的声音, 但是那会他们埋伏的稍远, 听得也不是很清楚。
刚才听到院子里增旺和白天那个学徒的交谈声,他立马察觉到增旺的声音,似曾相识,可是真要论到和包鼎的声音一模一样, 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当然, 也有可能是他一开始就没有真正和包鼎近距离交谈过的缘故。
陈淮不想让林简过于担心, 避重就轻只是提及了增旺的可疑之处, 并没有聊到包鼎身上去。
“先睡吧,明天随机应变。”陈淮开口安慰起来, 之后重新躺回去。
林简听他的话,也平躺回去。
她这人但凡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容易侵扰神思。
果然这一晚,林简就再没睡好过。
陈淮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了。
“你接着去上课, 我出去下, 下午回来找你。记住, 我回来前不要出寺庙, 呆在画室里就行。”陈淮开咬代起来。
如果增旺真的是包鼎, 这个寺庙是他对外掩护身份容身多年的一个绝佳场所,他不会轻易毁掉这么一个绝佳的身份,也不会轻易在寺庙里动手产生任何骚动引起大家的警觉,尤其是引起德吉的注意。要不然这么多年下来, 德吉也不会放心的把寺庙里的大小事情全都交由增旺打理。
所以只要林简呆在寺庙里,陈淮就可以确定她的人身安全不会有问题。
“我知道,你自己也注意安全。”林简知道陈淮估计又要出去查看附近的地形情况,她点点头,没有过多问及他的计划,只是为了让他安心。
“嗯。”陈淮点头应道。
两人从宿舍里出来,陈淮忽然喊住了走在前面的一个学徒,林简对这个学徒还有印象,是这批学徒里面性格最外向的,当然也是话最多的。其余的学徒大概是觉得自己家境不好,林简在他们的脸上很容易看到自卑的神态。
但是,这个学生脸上没有,穿着也是这批学徒里面相对来说最体面的。
“最近你们有没有听到这里发生过什么命案?”陈淮忽然开口去问这个学徒。
“命案?没有啊。我在这里学了快三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命案。”那个学徒如实应道,不过眼神里立马充满了探究之意,男孩子的本能反应,对于这些离奇的案件什么的应该都是挺感兴趣的。
“哦,也有可能是谣言。我们过来的路上,正好看到警方停车在半路,据说是意外搜查到一堆被遗弃的骷髅头,我还以为这里以前有发生过什么命案呢。”陈淮随意搭讪起来,神色寻常的像是个普通八卦的路人似的。
林简有点茫然,不知道陈淮为什么好端端和这个陌生的学徒聊起这个理应保密的话题。
“骷髅头?长什么样的?和电视里看到的一样吗?”那个男孩子问起了他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不知道,我们没到现场看过。只是听人提起过,你们都没听说过,也许是乌龙也说不定。”陈淮含糊应道,之后就往外面走去。
林简上午依旧去听德吉上课,她坐在画室里,其实一心二用。
德吉上课到一半,有人到门口处喊德吉。林简微微抬头望去,门口处站在德吉旁边的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身形微瘦,剃着板寸头,穿着大红僧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和其余寺庙里修身的僧人没有明显区别。
这人,应该就是增旺。
也许是增旺也察觉到林简在打量他,忽然微抬脑袋朝林简望了过来。
视线交汇,林简心头蓦地一沉,尽量若无其事避开。
然而她脑海里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那晚在山里她自己对着逃走的包鼎开的那一枪,包鼎一回身也朝她开了一枪,虽然只是在脑海里回想而已,她甚至都能听到子弹声响在她耳边呼啸而过的惊险场景。
陈淮没有对她说实话。
原来包鼎现于世人面前的身份是增旺,怪不得警方追查这么多年,对于包鼎的户籍乃至其余任何信息都查不到。
林简低头作画,尽管她的手心已经无意识的冒了冷汗出来。
陈淮现在会在哪里?他会不会孤身一人闯到什么地方去了?
林简已经心不在焉,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从画室里出来找个僻静的角落里梳理下眼前的状况。
外面突然响起了鸣笛声,是警车的声响。
听声音的密集度,应该起码得有好多辆警车往附近开过来。这边地势偏僻,顶多是寺庙要举行什么传统诸如坛城之类的宗教节日时才会有大批信徒过来朝拜,平时压根鲜少会有路过的车辆过来。
刺耳的鸣笛声在继续,这些年轻的小学徒原本都还是勉强装作认真学习的模样,不过没多久终于都忍不住开始就近交头接耳起来。
“说不准附近有命案发生呢?”是早上被陈淮喊住聊天的男孩子先开口的,声音也在这片窃窃私语中听过去最为响亮。
“命案?”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其中还以男孩子居多,长年在这边学习,生活枯燥到近乎与世隔绝,难得听到这么个骇人的消息,立马有一帮学生围到那个男孩子身边,争相询问起来。
“听说警方前几天在这边附近发现了一堆骷髅头,估计是命案留下来的。我觉得警方应该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了吧,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警车开过来。”那个男孩子自以为是的推理起来,脸上不无得意。他很享受被围着众星拱月的感觉。
林简一心两用的顾自作画,余光留意到门口处的增旺不知道和德吉说了什么后匆匆离开。
那个男孩子的声音洪亮,林简离他有半个教室的距离都能听得清楚,站在门口边上的增旺自然也是听清楚了男孩子的推断。
林简忽然明白陈淮早上要特意挑这个男孩子聊天的缘由。
借他之口把消息散播出去,最是自然妥当。
包鼎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肯定坐不住了。
他现在会去哪里?他要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在林简脑海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