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怕蠕动的冷血动物,比如蛇。”林简如实说道。
“我——还好。”他像是在脑海里认真搜索了一圈。
“对了,那个时候去墨脱的森林里,你怎么都有胆子去和毒蛇正面较量,还好你那时没失误,要不然你上哪去找我这么好的女朋友。”她夸起自己来也是毫不客气,不过提起很久前的经历,明显还是心有余悸。
“我不会失误。”陈淮轻描淡写,不过语气却是相当笃定。他永远都是这样,不可思议的自信,不过也就因为他的这份自信,只要有他在,不管何时何地,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安全感就会令她心神安宁。
“为什么?”她侧身过来开口问道,显然是无比好奇他的笃定,神情虔诚眸间有光,晶晶亮的,像是缠着大人在问十万个为什么的小屁孩似的专注。
他心头一软,居然无意识答复了她的疑问,“因为我们训练过,在没有任何光线的地下通道里,遇到蛇虫鼠蚁都是很常见的。当然里面被放进去的大都是无毒或者轻毒的,但是那种环境下,突击训练前没有人会通知你,所有人都只能当做最坏的打算来应对。耳目不一定要在光线亮堂环境安静的情况下才能发挥作用,更多时候,要靠你自己的洞察力去观察周遭环境。”
“黑漆漆的地下通道里,万一踩到或者是碰到蛇,那岂不是要吓死人?你们什么训练也太没人性了吧?”林简如实问道,虽然眼前陈淮是安稳的在她身边,想起他以前在部队里的那些日子,她还是没缘由听得提心吊胆起来。
“还行,就是一开始不知情刚碰到的时候吓一跳,后来我们直接在里面抓了几条蛇出来,正好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从地道里脱身出来后我们就生吃了那几条倒霉的蛇。”大概是难得聊起他自己以前的部队生涯,陈淮漫不经心提到几句,唇角上居然不知不觉中扬起舒心的笑意。
“疯了吧?生吃?怎么吃得下?”林简觉得胃里有点蠢蠢作呕,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瞪大起来。
“那个时候大概太饿了,大家伙狼吞虎咽不到几分钟就解决了,事后一个人都没记得这味道,好吃难吃都没记住。”
“你们什么训练,居然让你们生吃蛇肉,也太丧心病狂了吧?”林简义愤填膺。
“生吃蛇肉还算好的,我有个战友,头一回生吃老鼠肉,那时太饿了,他是我们当中唯一有洁癖的,第一次吃了一块肉吐了一天,他后来一直嚷嚷着亏大发了。不过那次训练结束后,他的洁癖都治好了。”陈淮说着说着居然不合时宜的发笑起来,大概那时的时光太过于刻骨铭心。
“什么训练会这么恐怖?”林简吞咽了一下嗓眼。
“只是普通的野外生存技能考核而已。”
“这种训练浪费人力物力有意义吗?现在的社会压根碰不上这种情况。”林简有些质疑。
“当然有意义。一方面要确保遇到任何的极端环境都能保证自己活着回到安全地带,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所有这些训练都只是为了锻炼jūn_rén的绝对服从性和血性。”
“绝对服从性和血性?”林简第一次听到这些,狐疑地问了一遍。
“当然。当服从命令成为条件反射的时候,即便奔赴刀山火海也不会瞻前顾后犹豫,如果真的是在战场上,一分乃至一秒的贻误退缩都会失去最佳战机。任何强度的训练只有服从和滚蛋两个选择。连条蛇或者老鼠都畏手畏脚不敢碰的人,真上战场了,你还指望着他能拿得动枪先把敌人干掉?”
林简没有作声。
刚才无意间听他提及只言片语,她忽然改变主意了。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了解他的过往。
然而眼前,她无比迫切的想要知道,他口中的那些生死交情的战友们,现在都在哪些地方或者从事什么职业。
“陈淮,你以前的那些战友们呢?你们还会联系吗?”
“不早了,睡吧。”她还没说完,他就及时打住,转而重新把她揽入怀中,是在催她入眠。
他自己都没预料到他会和林简聊那么多。
她听懂他的意思,没有再执着追问。被他哄着,她很快有睡意涌来。
“陈淮!”她拼尽全力想去拉他一把,可是她越是用力,身陷沼泽的陈淮就下沉得越快。他的身上都是黑乎乎的泥浆,只露出一双眼睛,她却知道是他!整片沼泽地里瘴气横行蛇鼠为患,一旦消失在里面就再无生机,她看得心惊肉跳,然而不管她怎样费劲心力都够不到去拉他一把,陈淮还是离她而去,彻底消失在她眼前。
“陈淮!”她在梦中喊得撕心裂肺肝肠俱断。没人能帮她。
“陈淮!”她继续出声,全身猛得哆嗦了下,睁开眼睛看到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才知道前一刻只是做了个噩梦。
虚惊一场。幸好只是虚惊。
她长长舒了口气,从未有过觉得庆幸。
大清早做了这么个噩梦,她已经毫无睡意,干脆侧身过来看着他,就这样真真切切的看他在枕畔安睡,都能令她心满意足。
林简抬手轻轻带至他的眉尾,又留意到他青压压的胡渣,也不知道他几天没剃了。她反正无聊的很,看他还在酣睡,本来想去挠下他满是胡渣的下巴,不过抬到一半,看到他的喉结时,大早上的她莫名吞咽了下嗓眼,转而鬼使神差的去碰他的喉结。
林简才刚轻轻探了下他的喉结,原本沉睡的陈淮右手一扣,直接就扣住了她的脉门,立马一阵剧痛传来。
是多年以来的条件反射。
下一秒他才睁眼,眸光不无杀气,然而看到她的瞬间就已隐去,手上的千钧力道也骤然松开。
饶是如此,她还是被吓得够呛。
如果在生死搏斗的战场上,光他的眼神,都足以扰乱对方的军心。
“大清早的干嘛这么凶……”林简没好气嘀咕了一句,到这会了,刚才被他扣住的手腕还是酸麻不已。要是他刚才再用力,她都有点怀疑自己的手腕骨会不会被他硬生生折断。
“有没有弄疼你?”陈淮说时伸手去轻轻揉捏她的手腕,他自己是没多大感觉,不过看她样子应该是疼得不轻。
“你说呢?”林简撅了撅嘴。
“下次不要随便碰男人的死穴。”他看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解释了一句。
“我怎么知道哪里是你的死穴。”
“动脉,喉结,还有——老二。”他说时轻轻刮蹭了下她的鼻翼,声线微哑,“下次别随便淘气了。要不是你今天有大姨妈在,现在就把你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到飞起过渡章先看下,周末肥回来哈
第79章
林简打了下他的手背, 有几分惩罚他口无遮拦的意思。
没想到他被打的那只手随即就隔着她的真丝睡裙不怀好意的捏了一把她的。。,“知道你想要,再忍个几天。”某人凑到她耳边开口, 带着一点闷笑。故意把她刚才的那记惩戒当做了怂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