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就这样声音微弱的将自己最致命的弱点bào露在他的视线里。
过去了很久,久到她险些又要昏睡过去,床前的人才低声问了她一句,语气有些奇异,“你……怕高?”
“嗯……”她已经完全阖上了眼,下意识的低低答了一句,脑子便就再一次的陷入了混沌,因此也没有听见床前坐着的人向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不能有怕的东西。”
……
转眼便又是半个月一闪而逝,她的伤势终于稍稍好了些,可以自己下床榻走动了。她其实很想去看看苏念,因唯恐他被父亲迁怒到,所以这多日来竟是问也不敢多问一句。于是她下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晃晃悠悠的从药房密室里出来,漫无目的的在北苑外装着散步的样子走来走去,也不许侍女搀扶。
穿过东苑前厅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了她父亲怒斥的责问声,当下竟不由心神一紧,急忙赶了过去。期间不小心扯动到了身上不少的伤口,疼的她不断倒吸凉气……然而,等赶到前厅门口时,她偷偷朝里瞥了瞥,却是大吃一惊前厅的地板上跪了一个人,却并不是苏念。而是她的那位堂兄,叶淮。
“说。”堂上端坐着的,赫然就是叶家的家主兼她的父亲,叶沉。他此刻的脸sè极差,连带着嗓音里都是低沉而隐忍的怒意。
“叔父,我”地上跪着的少年公子脸sè也好不到哪里去,正想要出声解释,却被堂上坐着的人生生打断。
“不要叫我叔父!你父亲已经全部与我说了,你若不据实说的话,我也只好将你从族谱里除名。”毫不留情的一句话,断了叶淮所有的念想。
她站在门外不由掩嘴,生怕叫出声来虽然知道事情严重,却也万万没有想到竟严重到这个地步。
再一次偷偷朝里瞥了瞥,她发现苏念竟也在里面。只是他一个人站在背光的角落里,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还有两个人。”她正犹疑着,便见苏念微微向外走了走,她甚至可以看见他嘴角噙着一丝明显与年龄不相称的轻蔑冷笑,“你该知道由别人说出来,和自己说出来有什么不同……”
“我……”听到身后陡然响起的冷漠声音,叶家公子的身躯抖了抖。不由想起了那天夜里他对自己说过的话,“我不是叶家的人,所以,叶家的戒条对我没有用。”言语之间散布的杀念再明显不过,竟让他一贯高傲笔直的脊梁生生弯了下去,不得不做出了妥协的姿态。
“是侄儿一时鬼迷心窍,想要找苏念一决高下,结果、结果不小心弄坏了禁地的封印……事后,侄儿又怕被重罚,才想要嫁祸给苏念的,岂料、岂料少主竟会跑过去……”叶淮依旧跪在原地没有抬头,僵硬的辩解了一句,“侄儿实在不是有意让事态发展至此的……”
“住嘴!”早已知晓其中真相的叶沉蓦地抬手,眼里翻涌出浓浓的失望和怒意,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下了令,“我往日只当你过于骄纵,不想你连谋害性命这等事情都做得出来!雾影,雪风!把他给我带到地牢去,以后都不必再放出来害人了!”
一语既出,很快便有两位身着劲装的男子应声从暗处出现,将地板上跪着的男子qiáng行托起,“公子请……”
“叔父,侄儿知错了!还请饶过侄儿这次”叶淮急急大喊,跪地不起,“侄儿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拖下去!”叶沉一挥广袖,没有半分犹豫,便看着不断在地上叩头的叶淮被qiáng行扯起,向门外拖去。然而,那两名劲装着身的男子在走到门外时竟然微微停了一停,而后向着门外一侧恭敬的躬下身去,“少主。”
厅内的叶沉连同苏念闻言皆是一怔,而后便将目光扫了过去。
“爹……”知道再也躲不过,她将小小的身子藏在门外,只将脑袋伸了进去,低低出了一声,有些不安的瑟缩了一下。
“进来。”洛叶沉的脸sè稍稍缓了缓,朝她招手,“怎么不在房里好好养伤?下个月就是神启试炼了,你是想要去送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