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6月7日

贾磊一大早就起来了，今天是他和上面约好谈判的日子，贾磊知道这是一场硬仗，所以特意把时间定在回国的三天后，这样他就可以有时间养精蓄锐，应付这场谈判。

“要我陪你去吗？”一大早王教授就坐着客厅里等着贾磊问。

“不用了，我一个人应付得来！”贾磊扶了扶自己刚换上的茶『色』眼镜说，他怕自己的眼睛泄『露』情绪所幸带了眼镜遮挡。

至于为什么不戴可以遮住半张脸的墨镜？

贾磊“呵呵！”在场的都是大佬，戴墨镜显得对对方不尊重，会被要求摘掉的。而且墨镜多招人恨呐？在上面那些老古板眼里一看到就会想起当年的那些汉『奸』！

“还是我陪你去吧，毕竟我年纪大，经验比你丰富！有些事情我可以帮你说话，我年轻时也跟父亲出去谈过生意的。”王教授说。

“姥爷实话告诉你吧，我不带你去是为你好！毕竟你也是体制内的，真到了关键时候你站在哪边都不合适，肯定会得罪人的！”贾磊说。

“我不怕得罪人，你可是我外孙子！我不保护你还能有谁会护着你！”王教授激动的说。

“算了，您老还是在家呆着吧！你去了也是给我拖后腿，一来你心脏不好！我估计谈判会特别激烈，有些话你听了大概会气死的。二来你心特别软！那些政委特别会做思想工作，我怕你临阵倒戈。”贾磊给王教授分析了一下形式说。

“哎——！你说得对，我身体不好肯定会给你拖后腿的。那我就不进去了，我送你到门口总行了吧？”王教授问。

“走吧，不让你送您老不会安心的。”贾磊最后检查了一遍要带的文件说。

＊＊＊＊

“以前你们合作不都挺好的吗？王老也挺喜欢你的，怎么就闹到到这种地步了？”王教授坐在上面派来的车上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正常的商业纠纷罢了，其实这种情况在国内挺常见的！国内好多企业和工程和『政府』打交道，都是要自己先垫付货款的，而『政府』结账都是年底一块结，我们这次谈的就是这件事。”贾磊给王教授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这种事我知道，那你不应该这么着急要钱呀？反正到了年底上面都会给你结帐的。”王教授不解的问。

“如果我的工厂是设在国内我当然不会这么急，毕竟国内的工人可以接受半年或是一年一结工资，而且如果是『政府』的单子材料供应商们也不会怕我没钱付款，他们也会等的！可问题是我的厂子是在德国？那里的工人别说是晚半年发工资了？你只要晚半天发工资就会有公会找上门来的，而且拖欠工资和货款我很有可能会被告上法庭坐牢的……”贾磊郁闷的说，贾磊藏在镜片后面的双眼满意的看到司机立起来的耳朵和微微右倾的头。

贾磊这是想让司机把他的难处透『露』给上面，让上面知道自己的决心和困境，这样谈判之前上面多少会有点底，就不会提太离谱的要求了……应该不会提吧？贾磊不确定的想。

“这年头欠债的才是大爷啊！”贾磊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姥爷你就在这下吧，你不用等着我了，直接回家吧。我估计，这次谈判没有，四五个小时下不来！”贾磊趁着门卫核对证件时对王教授说。

“我还是等等吧，附近有家茶馆的茶不错，我去喝一壶。”王教授说完就开门下车了。

“咦？王教授怎么不和我们一块儿进去？”司机回头惊讶的问。

“他还有事！”贾磊淡淡的说，然后他就闭上眼睛再也不肯开口了。

黑『色』的车子在宽广的院子里慢慢而安静的前进着，路边偶尔会走过一两个行人，最后车子停在了一栋宏伟的建筑门口，贾磊下车以后仰头看了看面前的大楼。

“嗤！我（上辈子）从来没有想过，我有一天能到这里来！而且还是被请来的。”贾磊感叹到。

“王老叫我来接你，我们直接去三楼的小会议室。”范平安站在大楼门口说，王老是让他趁机给贾磊带几句话。

“你怎么来了？”贾磊边走边问。

“王老让我代他和你说几句话。”范平安小声的说。

“什么话？”贾磊问。

“王老觉得很抱歉，这次的事因为涉及的金额太大他也做不了主。明明这件事是事先说好了的，你帮我们绕过国际社会的禁运和“紫菜”生产轴承和设备，我们只需要付款就能拿到紧缺的零件和设备。可王老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也会出变故……”范平安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的委屈。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这年头欠债的是大爷，上面的款子什么时候给的痛快过。我早该想到的！其实华夏『政府』的商誉在国际上一直不错，凡是出口的物品质量都是顶尖的，而且买东西时付款一直特别的大方、痛快。不知道为什么换成了我，上面的付款就拖拉起来了？”贾磊意有所指的问。

“有人来找王老做说客，说你是自己人就应该为国家做贡献，这都是你应该做的。你闹情绪就是对国家有意见！”范平安说。

“嗤！他们是不是想说我应该免费为国家做贡献啊？免费两个字才是最关键的吧？为什么不直接说呢。”贾磊嗤笑了一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