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过后,黄昏时分,赵恒比平时早些回了王府,来了后院便示意宋嘉宁进了东次间。桌子上摆着矮桌,矮桌上放着一本《史记》,赵恒叫宋嘉宁上榻,他抱着她给她讲解,抱着抱着,右手便慢慢朝她裙子底下移去。
宋嘉宁眼波如水地嗔他。
赵恒呼吸变重,确定她没带月事带后,赵恒眸色变深,拿开她手里的书,低头就要亲。
他的春笋又冒出来了,宋嘉宁知道他想要什么,撑住他下巴羞红脸道:“王爷,现在不行……”
赵恒反握她手,声音发哑:“你别叫。”误会她担心被外面的丫鬟听见。
宋嘉宁被他急色的傻聪明逗笑了,与他对视一眼,她直起身子,凑到他耳边轻轻嘀咕了一句。赵恒闻言,身心剧震,难以置信地转向她。宋嘉宁脸蛋红红,清亮的杏眼却大胆地回视着他,里面装满了期待与喜悦。
赵恒缓缓低头,看向她小腹。
宋嘉宁今早已经有轻微的恶心感了,正是这点让她确信自己确实有孕了,见他愣愣的,脸上再无平时的仙家气派,宋嘉宁小声补充道:“娘的意思是,等迟了十日再请郎中号脉,我算了算,咱们后日再请吧?”
赵恒终于被她轻柔的声音唤回理智,看着她亮晶晶的眼,赵恒心底却涌出一丝不安。他有口疾,据乳母说从小就这样,学话的时候便说不了多字,万一他与她的孩子随了他……但随了又如何,他还不是照样好好地活着,总不能因为那些顾忌,便不生了。
欲.望退去,赵恒握住她手,正色道:“马上请。”
宋嘉宁错愕。
赵恒朝外扬扬下巴,提醒她吩咐丫鬟。
王爷比她还急,宋嘉宁没办法,只好叫双儿去安排。双儿兴奋地跑去找福公公,福公公一听说王妃可能有喜了,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立即喊来一个小太监,点明要请京城最有名望的春晖医馆的梁老爷子。
小太监马不停蹄地去了,没过多久,将赫赫有名的梁老爷子请到了王府。宋嘉宁坐在纱帐后,只伸出一只纤纤小手,梁老爷子轻扣她脉,号了片刻功夫便松开手,起身朝坐在一旁的寿王爷道:“恭喜王爷,王妃这是喜脉,看脉象,已经有月余的身孕了。”
赵恒神色淡淡,看眼福公公道:“赏。”
福公公便笑眯眯领着梁老爷子出去了,一口气给了五十两赏钱,连着王府一众仆人这个月的月钱都给两份。外面热闹,内室里头,宋嘉宁满足地靠在自家王爷怀里,羞羞地猜测道:“可能是上元节那晚怀上的……”
那晚王爷格外的热情,热情得都叫了两声呢。
赵恒也记起了当时的失态,好在,她没有听见。
但,她怀了他的孩子,他就要当父亲了,再过八个月,他也能抱到一个属于他的孩子了。
“安安。”赵恒低头,嘴唇对着她耳朵唤道。
小名毫无预兆地从他口中传出来,那么低那么轻那么温柔,像是直接印在了她心尖儿上,宋嘉宁身子软了心软了,慢慢地仰起头,水眸盈盈地望着他。母亲继父、祖母姐姐们都这样叫过她,这辈子郭骁也叫过,但郭骁叫她安安宋嘉宁只觉得嘲讽,轮到寿王,她的相公,宋嘉宁好喜欢听,喜欢到想多听他叫几声。
“好好养胎。”赵恒能说的不多,亲亲她额头,交代最重要的。
宋嘉宁用力点头。
有了好消息,宋嘉宁分别给嫂子冯筝、母亲祖母递了信儿,至于宣德帝那儿,就交给寿王了。
国公府这边,林氏喜出望外,给雄州的女儿庭芳写信时,高兴地报了喜。
庭芳收到信时,恰好韩政昌抽空回来看她与女儿,庭芳就托他回军营后,给兄长郭骁带个信儿。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啦,大家晚安!
照旧100个小红包前排、随机对半分,明天三次的一起发,今天太忙了!
p.s.:上章结尾又补充了900字,最后一句是赵恒问安安“可高兴”,没看到的仙女们可以重新看一遍哦~
☆、第118章 118
枢密使曹瑜带兵四面围攻晋阳城, 因晋阳城城墙坚固, 大军久攻不下,韩达、郭骁等将领却依然驻守在北线,以防辽国再次发兵。
这日郭骁正带着一队人马巡河, 忽闻身后有马蹄声,郭骁勒马回首,看到妹婿韩政昌快马而来。郭骁示意手下的人继续往前走,他原地等了会儿, 待韩政昌赶上来, 两人再不紧不慢地跟在巡河士兵之后。
两人聊了聊战况, 转到家事, 韩政昌笑道:“京城来了一封家书, 王妃有喜了, 庭芳叫我跟你说一声。”
王妃有喜了……
郭骁目视前方,韩政昌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 只看到大舅子唇角上扬,应该也在为另一个妹妹的喜讯高兴吧?韩政昌跑这一趟就是为了报喜的,事情说完了,他另有差事, 同郭骁告辞,调转马头离去。
郭骁手攥着缰绳,双腿却僵硬忘了用力,胯.下的骏马感受不到主人的意思,便慢慢停了下来。初春时节, 北地尚寒,旁边河水淙淙,水声更添萧索。郭骁坐在马上,良久才再次听到那水声,回了神,就见前面巡河士兵已经走出半里之地了,此地只剩他一人。
她有喜了,他才离京几个月,她就怀了寿王的孩子,她才刚刚十五,寿王到底要的有多勤?
郭骁又笑了,笑着笑着跳下骏马,丢了腰间佩剑,一头扎进了河水。河水冰冷刺骨,万千寒意蜂拥着往他身上刺,郭骁闭着眼睛下沉,一直到那股冷压灭了几乎要烧疯他的妒火欲.火,郭骁才猛地睁开眼睛,奋力朝水面游去。
“都头!”循声倒回来的士兵们急切地喊道。
郭骁抹把脸,看清底下那群兵,他朗声大笑:“多日不曾沐浴,身上痒得厉害,泡一泡果然舒坦!”
巡河士兵们闻言,面面相觑,大冷天的,都头居然还笑得出来,该不是疯了吧?
郭骁没疯,泡到身体快要麻木了,他立即上了岸,当着一群手下的面脱了一身湿衣,露出结实壮硕的胸膛。但那些巡河士兵都没看都头大人的胸膛,全都往下瞄了,只见都头的二将军非但没有冻坏,反而更神气了,看得众人既羡慕又自卑。
郭骁随手扯过一个手下,扒了中衣下来擦拭身体,再扯住另一个扒了铠甲,命副都头继续带队巡视,他快马回营,进了营帐也不急着换下那抢来的不合身的铠甲,命人端酒来,一个人灌了整整一坛子。喝完换了一身衣裳,郭骁再次跨出营帐,又变成了冷峻威严的马军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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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宋嘉宁猛地惊醒。
她做梦了,梦见自己在莲花池旁赏花,不小心掉到了水中,落水那一刻,小小的莲花池突然变成了无边无际的太湖之水,她拼命挣扎,水中却游来一头恐怖慑人的巨大猛兽,张着布满獠牙的血盘大口朝她冲来,就在猛兽逼近,宋嘉宁清晰地看见对方无底洞似的黑漆漆的口中时,她吓醒了。
宋嘉宁惊魂未定,转身,见寿王安睡在旁边,她慢慢凑过去,脑袋搭在他肩窝,手也抱住了他腰。胸口变重,赵恒从沉睡中醒来,依然困倦,只转身抱住娇小的妻子,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