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穿着短袖蓝白条纹病号服,眼窝深陷、肤色惨白,头发像杂草一样铺开的女人。
那是谁
那个女人是谁
一切来得太快太离谱,她无法承认镜中的女人是自己。
原来已经来到了夏天。
然而方榆记忆所停留的那个冬天,雪还未落下。空气像是寒潭中的深水,将寒意一丝丝浸染。
男人的悔悟与保证,女人的冷漠与决绝在那个冬天里交织成无尽的争吵,然后有一双手把她推下了楼梯。
那双手属于一个她曾经亲近的人。
心脏骤停一拍,随即疯狂地跳动起来。握紧拳头以抑制全身的颤抖,她别开了视线,也悄悄藏起眼中的慌张。目光落点移到了右手腕上戴着的手环,上面显示着今天的日期距离那个冬天竟已过去三年多,而她对这三年印象全无。
白色胶质表面的红色光点在不断闪烁,指甲盖大小的青灰色显示屏左下角有一个心形标记,旁边是数字。此刻这个数值正在持续升高,快要逼近“130”。
护士手上的某个仪器猝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模样悠闲的两人齐刷刷地变了脸色,在低头望见方榆眼睛时向后跌退一步。
她们下意识对她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方榆正试着从轮椅上站立起来。
整个楼层一片大乱。
警报声盘旋在每个人的头顶上空,身边两个小护士早已吓傻,哆嗦着退到墙根。几个身披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匆忙赶来,软底鞋在地面上踩出“嗒嗒”声响。远处有几个身穿病号服的人,听见警报声纷纷捂住耳朵咿呀怪叫,尖叫声中掺杂了几句哭,又似笑,或是毫无含义的零星词语。
“黑乌鸦开始唱歌啦”
“红色的敌人攻城啦”
“天花板要掉下来啦”
方榆只觉天旋地转,无数画面在她脑海里飞掠而过,光影纠缠,撕扯着她的大脑皮层。饶是她此时反应再迟钝,她也该察觉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精神病院。
她倏地瘫坐在轮椅上,由于惯性,轮椅向后滑动了几分,左侧的护士率先反应过来,慌乱地按下手中仪器中央的按钮,轮椅两边扶手外侧弹出金属圆环,在她双手放置的地方“咔嚓”一声落了锁。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我决定先写一段话在前面。
当初有这个脑洞,单纯只是想要写两个特殊的人相爱与互相救赎的故事。把故事背景放在精神病患疗养院对小说写作来说并不是一个非常明智的举动,因为它格局小,受限制多,但我执意这样做,是想尝试写一写这个特殊群体身处的孤独又灿烂的世界。希望能达到我的预期目标吧~
在写作过程中我查阅了相关的文献,了解了一下精神病院的现状,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