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拥有许多珍藏的人皮面具，但从来没有拥有过这样漂亮的一张脸啊。

一张天使的脸，啧，想想都让人期待呢。

男人从准备好的背包中拿出过会手术要用的工具，似是即将动手术的敬业医生，毕竟期待了好久的一张脸，他可不希望有半点损伤。

他便显得越是认真仔细，越是让人心惊胆颤。

“海伦，闭上眼。”薛雪轻轻对海伦说着，摇了摇头，没有半点怪罪的意思。

出来之前她已经给阿永和褚明泽发了消息，过会说不定会有人过来，但是以阿方索的速度，在这之前的话，她这张脸恐怕已经被剥下来了吧。

但海伦却有可能得救，薛雪不希望这件事变成对方一辈子的阴影。

泪水从海伦眼中夺眶而出，她没想到被她连累的薛雪竟然在这种时刻还想着她。

女孩试着死命咬舌尖，希望能利用痛感让身体有一丝知觉，可让她绝望的是，就连咬舌尖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眼睁睁看着阿方索拿起手术刀，对准薛雪的面容。

手术刀很锋利，寒气逼人的刀刃距离薛雪的脸颊不足一公分。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薛雪倏尔抬头，没有即将面对死亡的惶恐，只有和往日一样的静谧和温柔。

“什么？”阿方索饶有兴致地勾着唇，反正都到了这一步，他并不担心出什么意外。

这个女孩的脸，根本已经是他掌中之物。

“阿方索先生，对你这一生的所作所为，你有没有后悔过？”

薛雪其实有时候也很奇怪，她虽然并不惧怕血和死亡，甚至将那些挡在前面的人像一只蚂蚁般碾死也毫无愧疚之感。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的确是个变态。

但她从来不会，也不愿意去伤害无辜的人，要不然总会想起来上一世被关在地下室像一只臭虫般活着的自己。

所以，她和阿方索这种变态的确是有区别的，那么阿方索会不会后悔呢？

“后悔？”阿方索笑了，“真是奇怪啊，身为同类的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那些人被我剥下一张脸，应该是他们的荣幸才对。”

阿方索喃喃自语，似是祷告的神父，“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只有被做成这种艺术品，才能让有限的生命无限存活下去，不是吗？”

薛雪偏头，“好吧。”

果然，和这种人不是一类人啊。

“不用想着拖延时间了，我会很快的。”阿方索低下头，手术刀轻轻滑过薛雪脸颊一侧，血液立刻顺着刀口流了出来。

就在阿方索准备加深刀口的的时候，忽然什么东西从旁边猛地扑来。

手术刀落地，阿方索被那身影从后面死死抱住，一张嘴用尽全身力气地咬着他的脖子。

汤姆眼中含恨，但还记得薛雪说过的话。

咬腿部之类的地方根本不会致命，只有咬着脖子，这个怪物才会彻底死亡！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大结局（上）

汤姆记不得咬了多久，只知道又咸又涩的温热血液几乎要将整个口腔灌满。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松口，依然死死咬着，直到阿方索的身体渐渐瘫软，瞳孔慢慢涣散。

阿方索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刚才那番话成了他最后的遗言。

不知是天注定还是凑巧，汤姆的牙齿一口咬到阿方索的大动脉，虽然不如手术刀锋利，但在猝不及防间却也让男人大量失血，加上腿部的麻药还未过去，让阿方索这样力大如牛的男人竟然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将汤姆甩开，乃至于用平日里他最熟悉的方法死去。

失血过多至死的尸体躺在地上，血液顺着地板流淌，嗅到鼻尖的血腥气息，海伦几乎要昏过去。

她从未想过汤姆竟然能有这种勇气，虽然有种得救了的庆幸，但也被吓了一跳。

汤姆的举止神色，简直像野兽般。

寻常孩子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我……我是怪物。”

汤姆双目无神喃喃自语，看着已经没有气息的阿方索，似是失了魂。

“汤姆！”

温柔的声音倏尔传来，男孩呆滞地转过头，就看到一双藏着阳光般的眼睛。

“谢谢，你是我的骑士。”

莫名的温度就从男孩脸上慢慢回暖。

他不是怪物——是骑士吗？

薛雪明白汤姆的心结，声音越发温柔，“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恐怕和他一样了。”

薛雪看向地上的尸体，有时候不得不相信命运啊，谁也没想到阿方索的死法竟然和许多被他割掉面庞或者划开喉咙的人一样，完全是失血过多而死。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sue，你流血了。”汤姆忽然就看见阿方索手术刀之前划破的地方开始沁出血液，薛雪这才感觉到疼痛般。

“没事，不过是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