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得睡不着。”
“睡着了就不饿了。”
“难道你不饿吗”
“饿。”
“再吃点干粮吧,我们明天少吃点。”
“明天也会饿。”
万山雪向那头老驴看去:“那不一定,我们还有好多肉呢。”
许蘋生噌的一下坐起来,蹙眉认真说:“不行还要靠它去云州的。不能吃它”
“我逗你的,你真信呀”万山雪笑,冷风吹过,她忍不住又往许蘋生那儿挤了挤。
“要是现在是春天就好了,”她伸出手,像是要戳一戳卡在两根树枝间的月亮,“我们可以去摘果子吃,还有野菜,还可以捉鱼。你会射箭吗我们可以打猎,打兔子、鹿、山鸡之类的。我们要有些盐,最好还能有蜂蜜,然后架起柴生火,把肉上涂满了蜂蜜,再把肉放在火上烤”
“可以打猎捉鱼,但不要吃果子和野菜。”许蘋生说,“会中毒的。”
万山雪撇撇嘴:“不会的我都认识的,不会吃到有毒的。”
“你怎么知道”许蘋生按下她的手塞回被子里,“冷不冷。”
“因为我爱看书啊,”万山雪紧紧抓住许蘋生的手,故意冰她,“那些植物图鉴之类的我最爱看了。我能认出来的,你别不信。云州暖和,我们接着走下去肯定能见到野菜,到时候我一个个指给你看。”
“嗯。到时候指给我看。”许蘋生困了,眼睛一眨一眨的。火焰劈啪作响,月光下,万山雪看着她的睫毛一上一下,最后闭上了。
可能是除夕夜吹风受了凉,万山雪第二天就开始发蔫,不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只是没精打采地窝在车上,木愣愣的,看着老驴走路时一摇一晃的尾巴发呆。许蘋生在前头赶驴,半天没见她说话,回过身一探额头才发现她发烧了。她们正走在偏僻的地方,四周只有稀疏的山林,离最近的城镇还有两天的路,许蘋生看着半死不活的万山雪,急得嘴上长了个燎泡。
“你别睡”她挥着鞭子,恨不能把驴赶成汗血宝马,“快到了,很快就到了。你带药了吗”
万山雪被震得犯恶心,捂着嘴说:“你慢点,慢点,我都要吐了”
许蘋生急道:“要快点去镇上找大夫,你忍忍吧。”
“来不及的。诶,诶你等等,你等等,”万山雪抓着许蘋生的袖子,凑到车沿看,“你看到了吗那里是不是长了丛草”
“好像有。”
万山雪又仔细看了看,高兴地摇摇她的袖子:“别赶了,帮我把那丛草拔了。运气真好,我在书上看到过,治发热的九胥根真的别赶了,我都快被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