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去的是车子冲出路基翻滚跳跃的场景,不是不怕死,所以是后怕的。这期间,免不了想起算是救命恩人的朱墨,秋天的雨水冲刷着身体发肤的刺痛感非常清晰,与朱墨软软的贴着的感觉是冰火两重天的极端,他的脊背仿佛还留着她的体温。
病房的门突然打开,是他的现任女友孙舒文。舒文推开门,满脸愁容,“学圻。”话音未落眼泪就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抽抽搭搭一会儿后,又说:“学圻,你没事真是老天保佑。”说着说着就轻轻坐在他的床上,手轻轻摸着他的额头,见沈学圻挪了挪身体,关切道:“要拿什么?要喝水吗?”
沈学圻说:“给我倒点温水。”
孙舒文起身倒水给他,并且细心的拿了吸管搁在杯子里让他吸。沈学圻看着眼前这张美丽的脸庞,仿佛好久不见。孙小姐其他的啥也不问,只是一直坐在床上陪他,端茶递水,做一个尽责的温柔体贴的正牌女友。后来累了,也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沈家来了一大波人,正好遇见舒文,木新兰忙说:“这是陪了一晚上?你看黑眼圈都出来了,赶紧回去睡觉。”俨然未来婆婆的口吻。
沈学圻看着这么一大波人就头痛,“一点皮外伤,那么多人都不用干活啊?”
老头骂:“算你命大,车子都报废了,幸亏人没事,这司机是怎么回事?既然是台风,就悠着点。”
“爸,我行程向来这么紧的,你不是不知道。”沈学圻提醒老头:“司机命都没了,死者为大,您别说了,谁也不想看到这样。”
木新兰:“你好好在医院待几天,别动不动就喊着出院,别仗着年轻折腾自己身体。”
沈学圻:“知道了。”好啰嗦。
“这阵子回家住吧,妈不放心你。回家有照应。”
“好。”
沈学圻受伤住院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瑞普,不多时公司的中层和一些员工就自发的组织到医院来看老板,沈学圻是不胜其扰的,拿起电话想打给秘书,让她抓紧赶人,但是想起这么几天居然也没有看到朱墨,她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吧?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伤的不重呀?
他皱着眉头想,这靠谱的秘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交代了?沈学圻翻翻微信,前两日朱墨是有一条消息给他的:“沈先生,我已出院上班,您好好休息,有事情喊我。”原来是微信信息太多了,被淹没了。他把手机扔到一边。
沈学圻很快就出院了,刚开始左脚大腿还不能太用力,他弄了个拐杖,支撑了身体重量。他不到一个星期就一拐一拐的出现在22楼办公室的时候,朱墨想,资本家果真是替自己赚钱的,那么拼命。
朱墨见到他进来连忙起身道:“早安沈先生。”
若不是沈学圻看到朱墨的额头有一道大约寸余长的痂,嘴角尚有淤青,他真觉得好像就他一个人出了这么大的车祸一样。朱墨问:“沈先生,您要喝咖啡吗?”
沈学圻:“为什么这么问?这不是惯例吗?”
“你刚出院,应该忌口吧?”
沈学圻觉得这话听得有那么点关心的味道?他皱眉看着朱墨,“好,那就帮我泡壶rou桂。”
沈学圻生病住院的这一个礼拜不在,朱墨觉得二十二楼的氛围轻松很多,他一来,威压立显,偶尔想开小差都觉得很难。
第一天两个人碰面上班,都闭口不提那天的车祸,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不会将这些小事挂在心上,所以当朱墨过来找他签司机老刘的死亡抚恤金的时候,沈学圻说:“我两天前去看过老刘家人了。他过两天出殡?你跟我一起送他最后一程吧。”
朱墨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