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老爷子已经睡了,孔雯这一天心神紧绷也疲惫得很,坐在沙发上小憩,章肃和许悠然在病床边陪护,严家父子三人走出病房,三张略显相似的脸上神sè都很难看。
严晖开口道:“爸,我知道我做为一小辈说这么并不合适,但今天话不说出口,我只怕会被憋死。”
严城了牙根,沉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严晖道:“您和爷爷疼爱小姑,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我们兄妹三人小时候也都尽量让着她,她喜欢的东西,从来没有人敢跟她抢,她对妈的态度就更不用说了,正眼都没有一个,妈说一句话她能顶回来十句,一提到妈妈,她句句‘外姓人’、f外人’不离口,感情我妈嫁到严家二十多年,抚育我们兄弟俩、cào持家务、孝顺爷爷,到头来一辈子都是个‘外人’?以前的烂账就不说了,说了也是没用,但同样是女孩,她处处都要压沛沛一头,到现在为止,人家提到‘严三小姐’说的都是小姑,这没关系,沛沛还在上学,低tiáo些也好;我跟章肃结婚,她嫌丢人,人都没有到场;二弟订婚她倒是来了,却还不如不来,她在宴会快结束的时候才到,呵,还在订婚宴上大闹了一场,差点气得穆、白两家当场翻脸,我严家颜面扫地,偏偏我们理亏,还是自家人闹场,连说都没处说,小姑觉得委屈,但您说句公道话,二弟两口子委屈不委屈?
这也没关系,自家人嘛,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可她今天居然跑到家里大吵大闹,生生把爷爷气进了医院!爸爸,我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你和妈没有及时发现,爷爷他老人家有个什么好歹……,我们的后悔药要到哪里去吃?我们就算去把小姑打死,她还能把爷爷还回来吗?”
说到这里,严晖用力抹了抹脸,把快要溢出眼眶的眼泪抹掉,接着道:“爸,如果您还要这样无条件的纵着她,我没有办法,但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从今往后,我严晖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就算是要饭,也不会要到她的家门口!”
严城的嘴chún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话。
一向比较沉默的严岩也沉声道:“其实爸您和爷爷一直这样无条件的疼爱小姑,有没有想过你们在她的眼里到底是处在什么位置上?她但凡有一点点在意爷爷,也不会明知爷爷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心脏不好的情况下还那样气他,我们都不在家里,妈妈在她眼里说不好听点就是个下人,根本压不住她,如果妈妈今天没有给您打电话,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就像大哥说的,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这一次是妈妈及时给您打了电话,爷爷不舒服时也被及时发现,爷爷这才躲过了一劫,那下次呢?下下次呢?难道我们要时刻在家里留人防着她吗?难道您不觉得您和爷爷对她的心意都是在打水漂?依我看,她只是把家里当成一个长期饭票而已,用得着了就回来,用不着就脚不登门,怎么帮她都是应该,一次不帮就成了仇。”
严晖道:“二弟说得没错,卩可,小姑已经年过三十了,在她的面前,不光是我们,穆靖远、白彦、齐鸣扬都是小辈,但我们这些人要么是一家之主,要么可以独挡一面,三思而后行是最基本的功课,就算是少年当家、深不可测的穆靖远,也不敢像小姑一样横得无忌,小姑是大家嫡女,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人家是大家家主,难道身份比她低吗?她受不得气,别人就受得吗?说到底,不过是小姑她根本就没把严家的处境放在心上,也根本不管自己的言行会不会给严家树敌,她为了自己的小情绪,大闹自家的宴会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其实这样的例子根本就举之不尽,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闯了祸有您和爷爷帮着摆平,需要什么资源也尽管来找父兄,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您和爷爷在她的眼里,估计就是用来给她收拾烂摊子的手,和取之不尽的资源,而且就像二弟说的,一次不帮,哪怕是为了她好,就成了仇,其实当前的形势,动动脑子就可以想得清楚,白、穆两家正在气头儿上,我们严家又理亏,如果此时出手跟他们对抗,无疑是在加深他们的怒火,他们虽然对贺家动了手,却始终留了余地,等穆靖远气消了,我们跟白一涵关系不错,在他的面前说一说,此事当可大事化小,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可小姑她可曾考虑过这些事,一味的bī着您和爷爷出手,道理摆开都说不听,她是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