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然的,他又将这个带着绝望感的少年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唐跃慢慢安静下来,就是不肯讲话,面带戒备地看着谢萌章。
“诶,你总得告诉我啊,给我个正当的理由。不然我还得撵你走”谢萌章一边哄一边还得吓唬。唐跃就是死抓住自己胳膊不说话。“这样吧,如果你说出来,确实没地儿去,我就收留你。”唐跃就盯着他:“你发誓”谢萌章点头:“我发誓”
谢萌章生得白净,表情诚恳的时候看起来很值得信任。唐跃横竖也没有其他选择,就索性坐在地上,把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
他出生在云南省的一个农村,穷山恶水。他老爸家本来就穷,后来讨了房媳妇,就更穷了。周围的亲戚本来就和他们走得远,爷爷奶奶年纪老,更是顾不上他们家。穷就穷点吧,其实也没啥,可就是最近这两年,村里兴起了外出打工,家里还一亩几分地也种不出金子来,唐跃他爸妈就去沿海地区打工去了。
起初几年也挣了些钱,一家人的日子也勉强过得下去,可是唐跃考上了县城的高中,这是个喜事,却又是一大笔的开销。他爹娘为了给他凑学费,也是抓破了脑袋,后来听说黑市卖血挺来钱的,两口子仗着还年轻,身板儿壮就跑去卖血。
可是谁也没想到,他们这一卖血,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两个人也不知道是谁,感染了艾滋病,而且还相互传染上了。
艾滋病啊,这个病在农村人看来,那得多吓人。两口子在医院检查出来的时候病情已经恶化得不得了了,手指划破个口子,能流一盆的血。家徒四壁,还得了绝症,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绝望的,两口子回了家乡,把唐跃也从学校里叫了回来,把这件事情说了。一家人本来就苦楚,可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和快村子里的人就知道了这件事,这还了得,农村人嘛,难免有点迷信愚昧,特别是老一辈的人,觉得这艾滋病就是瘟疫,当然是不肯让他们在村里住的。
他们一家人,只要出门,就会被石头砸,被人从后背套脖子打,让他们滚出村子去。唐跃为这事儿没少跟人打架,可他爸妈不行,他爸妈那身子骨,让人碰一下就能倒的。唐跃他们家种出来的菜都是没人买,一家人完全陷入了绝境,这个时候那些亲戚比普通人还不如,一见他们去,就拿大扫把赶。
唐跃要照顾父母,自然不能再去上学,一家人死死的守着田地,也算没饿死。可这事情还没算完。大概半年前的一天夜里,唐跃他们家起火了,连他父母和屋子都化成灰了,他当时睡在外间,又因为离水缸近,等到醒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是一片火海,他扯开嗓子喊了几声,也没听到他爸妈回答,他就裹着湿被子乱窜,结果窜来窜去倒是窜出了门。可那火势,是再容不得人进去了。
山村里这样的动静早就惹得一大片的人围观。可那些村民只是远远的看着,指指点点,嘻嘻哈哈,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着泼一盆水,帮着救一下人。唐跃就绝望了,不是说山民淳朴吗不是说人性本善吗都是他妈的扯淡他眼前是自家房屋在烈火中烧成灰烬,唯一让他欣慰的,他没听见父母的挣扎尖叫。这样也能安慰自己,他们是在睡梦中去的。
“就这样,我家没了,可只要我在村子里任何一所房子面前,就有人拿石头砸我。”唐跃还是蹲在地上,他倒是没哭,可能早就把眼泪哭干了:“我只能日日夜夜蹲在我家田地上。”“后来呢”谢萌章轻声问。“后来蹲不住了,就走了呗,一路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