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步:“有什么话,顾总管尽管吩咐。”
“奴才哪里敢吩咐娘娘?”顾问行面sè肃然,“奴才是替皇上担心,也替娘娘担心。”
东珠看着顾问行,她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是她又能如何,只是苦笑着算是略为回应。
“娘娘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的,今儿的言行若是传到他人耳中,多多少少还是要顾忌些的。后宫参政结交外官还是辅臣,这是太皇太后最忌讳的。刚刚聆听圣训的时候,又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的,总之是伤了龙体,这……也是一桩天大的事情。两桩凑在一处,就算皇上想保着您,怕是也难全身而退。”顾问行眼中的神情十分复杂,有忧虑,有提醒,也有暗示。
东珠想了想:“那么依顾总管,东珠该如何是好?”
“奴才哪里敢给娘娘您出主意啊?”顾问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它可是rou做的,可经不得刀砍斧磨。奴才是想告诉娘娘,赶紧准备准备,这消息自是瞒不住的。若是太皇太后怪罪下来,娘娘也要多少有个准备。”
东珠很是疑惑,她知道顾问行是皇上的心腹,但同时她也知道,乾清宫里处处都是太皇太后的眼线,而乾清宫总管这个位子自然是要同时得到皇上和太皇太后两个人的信赖才可以坐稳的。
他应当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今日这样提醒自己,究竟为什么呢?
“娘娘不必疑惑,奴才六岁净身入了宫十年浮沉才得以侍候在先帝身边,后来因为皇上的一念之仁,才没有给先帝殉葬。从康熙初年到如今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皇上是奴才唯一的主子,更是奴才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娘娘是皇上心里的人,奴才看得真真的,也自然会替皇上护佑着您。”
顾问行面上是从未有过的生动与真挚,往常的他虽然笑容可掬、亲和自然,但是却像戴了一副面具永远一个表情,有些做作生硬。而今天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东珠眼中一热:“谢顾总管关照,东珠的确不懂事。可是在这宫里,东珠从未想要去害谁或是坏了规矩,只是想活得真实些、自在些,屡屡闯祸虽不是刻意却也是率性而为。想来,也连累你们了。”
春茵远远地看着,她听不见东珠与顾问行在说什么,但是看到东珠的神情,她就有些担心,因为东珠的性情她早已摸透,遇软则软、遇硬则硬,从来吃不住别人三句好话就跟人家交了实底,她哪里知道顾问行这“九尾狐”的称号,万一被套去了什么话回头再吃了亏,就太失算了。
正在着急,看到东珠回过身朝她招了招手,春茵立即跑了过来。“主子!”
“走吧。”东珠别过顾问行,带着春茵回到了承乾宫。
云姑见她回来立即支开众人:“情形到底如何,快说给奴婢听听!”
春茵立即将在乾清宫里里外外看到听到的事情学说了一遍,饶是一向镇定的云姑听后都大为惊诧。
“皇上的手?”云姑面容变得异常难看,“娘娘这次闯的祸可大了。”
“怎么?”东珠并不十分以为然,“就有些淤血,擦点红花油明天就好了,根本不碍事。”
云姑摇了摇头:“娘娘太大意了,不管怎么说,见了血就是大忌,况且皇上才刚亲政,而且又与辅臣因为退政之事闹得不可开交。娘娘想一想,若是这个时候,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与皇上相殴致皇上见血,这样大的罪名不仅是娘娘,怕是遏大人、遏夫人以及整个遏府都要深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