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心跟着颤,我用筷子敲她的头:“杨雪,孩子是一条命,不是你赌博的筹码。你已经祸害了你儿子了,你别再祸害肚子里这一个。”
“第一个是我看走了眼,这一次我不会走眼。周子睿家底我都摸清楚了,他爹就是开远集团的总裁,资产好几个亿。我这回就不仁慈了,指着这孩子给我捞一笔。要是运气好,这辈子我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杨雪的声音都因为“发财梦”而变得狂热起来。
“杨雪,值得吗?两个破钱而已,你曾经没有过吗?”我看着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陌生。
可是,我们似乎都是这样,被生活渐渐bī得泯灭良知,不断往歪路上走。
“两个破钱而已,呵呵……”杨雪苦笑了一声,“如果是七年前,咱们还有底气这么说,可是你看看现在,咱们穷成啥样了。没遇到那个混蛋,我家的家底不会被我败光,我妈妈不会被我气得天天以泪洗面,我爸爸不会一把年纪还辛辛苦苦搞海鲜批发,我儿子也不用受人白眼天天被奚落成野种。安馨,你觉得我除了这一条路,还有路可走吗?”
“有啊,靠自己。”我说。
“靠自己?”杨雪呵呵一笑,点了根烟,看着我鄙夷地说,“开那么个小破服装店,别说美好未来和生活,就是来耀达住一个月都能把我住穷。我知道我自己几斤几两,我就剩下这张脸和身材这点儿本钱了,我不趁着我现在年轻,将优势最大化。等到人老珠黄那一天,我只能哭着看周子睿开豪车载着更年轻的姑娘……安馨,我告诉你吧,这孩子是天意,也是我扭转乾坤的转机。这孩子,我生定了!”
当一个女人开始不再憧憬爱情、而是冷静规划未来、却不用在正道上的时候,比魔鬼还要可怕。
此时杨雪就坐在我边上,“嗖嗖”在我耳边吹着冷风。我的心微微一动,有些话我听了进去,有些话我又听不进去。
在内心深处,我觉得这是一种堕落。可是于现实,我和杨雪都渺小如蝼蚁,我们无计可施,只能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
过穷日子也很好?!——那是穷人安慰自己的说法。
像我们这种好日子过惯的女人,受穷的每天都是煎熬。何止sex会上瘾,其实有钱,更容易上瘾。
我不会支持杨雪去做这个决定,可是令我意外的是,我无力反击她。
我们已经被生活生生拖垮,到如今手上全无筹码,我忍心责备她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周子睿不认呢?”我说。
“不认?!”杨雪的眼睛里流露出一道狠绝的光芒,杨雪说,“如果他不认,那我从此就死了心,踏踏实实好好生活,自己把两个孩子拉扯大!”
“行,你做好这个准备就好。”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吃我的腊rou煲仔饭。
深更半夜吃这个,真心觉得好吃。一会儿工夫我干掉了一碗,杨雪又掏出两罐啤酒和一堆鸭脖,我们继续开啃。
她突然问我:“苏凛呢?怎么还没回来?”
“你才发现?”我说。
“我光顾着自己这点儿破事了,哪有功夫管你们,他去哪儿了?”杨雪问我。
“在医院呢,发高烧了。”我说。
“发高烧你不陪他?自己在这里睡大觉?安馨,你是多大的心啊?”杨雪猛拍下我的肩膀,愤愤说道。
“别提了!昨晚送错了医院,把他送到林潇潇手里去了。林潇潇不但霸占了他,还把他妈妈大老远请过来,现在陪床也没我的份了。”我轻描淡写说道。
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挺郁闷的,明明这正是增进感情的好时候,却被林潇潇硬生生这么chā了一脚,也不知道苏凛现在怎么样了,烧退了没有。
“昨晚周子睿说有事儿出去,就是这事儿吧?”杨雪突然恍然大悟,“我说呢,害得我还好一顿胡思乱想,还以为他有了新欢。”
“嗯,昨晚周子睿陪我送去的。”我说。
“安馨,像这种时候,你就更应该在他面前表现。男人生病的时候,正是最脆弱的时候。而且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