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着楼梯一步步往下走,心一阵阵的发冷,浑身都像是从冰水里掏出来的一样,冷得可怕。
我没想到,当我走到香格里拉大门口的时候,bàng子竟开着车在路边等我。
他摇下车窗,招手,示意让我进去。
我知道,杨雪一定把一切告诉他了。
我走过去坐进副驾驶,我像往常一样对他开着玩笑说:“哟,这么巧啊,这是要当我专车司机的节奏吗?”
他手一捞过来,把我捞进他怀里,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安馨,别装,这样累。想哭,就哭吧。”
我本来忍得住。可是他的话,太戳心了。
我崩溃了,眼泪鼻涕都往他的衣服上噌。
bàng子就抱着我,像一座山一样不言语,就这么抱着我,哄孩子似的拍着我的手臂,一下一下的,直到我停止哭泣。
“要我说,该!明知道别人只是玩你,还往跟前凑!不是活该是什么?”bàng子开始骂我。
“bàng子你再骂,继续骂我,我现在特别喜欢听你骂我。”我破涕为笑。
我知道,他还是我的朋友,是我想要的朋友。
“等会儿再骂,先开车!”他帮我tiáo整好座位,又帮我系好安全带,然后开着车往码头的方向走。
他带我去七号码头,停好车后,我们沿着码头公园一路走。
“记得小时候这里还没开发,那时候我们就特爱在这里玩沙。那时候你穿着男生衣服剪着男生头,天天就知道欺负我。”bàng子一边走,一边回忆。
“那时候我特别嚣张,你们又都怕我。其实我知道你们不是打不过我,你们就是让着我。”我说。
“所以啊,宠你的人舍不得伤害你,更舍不得别人伤害你。只有不在乎你的人,才会拼命伤害你,而且根本不在乎你疼不疼。”bàng子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能就是想……争一口气吧。”我说。
“苏凛那种人,不适合你。你经历那么多,找个性格成熟稳定的,能给你安稳幸福的。你看看你和雪儿,找的都是什么人,看的我就来气!”bàng子又念叨。
“骂,继续,就怕你不骂我。”我看着bàng子,笑着说道。
他晾了我那么那么久,我打心里怕,怕他不再理我,怕会失去他这个朋友,怕人生再没有一个人会像他这样,发自内心在乎我。
bàng子也笑。bàng子笑起来还是那么虎,一口白牙,看着就喜庆。
“不骂了,骂你,疼的是我,”bàng子怜惜地摸了摸我的头,指着码头的船说,“晚上我帮我爸运一船沙到福建那边去,明天下午回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一起吧,反正明天我也休息。”我说。
“那咱们去超市买些零食和酒,再给你买点驱蚊液,买床干净的被子,省得你嫌船上的被子脏。”bàng子说。
“要么问问雪儿去不去吧,我们三个,好久没出海玩过。”我说。
“行,你给她打电话。”bàng子说。
于是,一小时后,我们三个人提着大袋的零食和两箱啤酒,上了bàng子家的运沙船。
bàng子爹和我爹当年是拜把子兄弟,不过bàng子爹在我们上初中那会儿就开始投资家居,航运已经不是主业,但家里还养着几艘运沙船和捕鱼船。
bàng子现在大了,有时候他父母来不及的时候,他就帮帮父母的忙。
我很久没有登过船,站在船头望着浩瀚的、浑浊的大海,心情也开阔不少。
bàng子带了个小型的音响,连着蓝牙,用手机放着beyond和信的歌。
我们三个都特别喜欢信的那首《天高地厚》,每次唱到那一句“想看看陪我到最后谁是朋友,你是我最信赖的那一个”的时候,我们都会流眼泪。
船渐渐往深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