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一边为他梳发,心中略一思索问他道:“我闲着无事都会上阁楼上坐一会儿,打发时间,每日都能看到一辆马车从墙外经过,有时后面还跟着几个侍卫,不知那是不是五殿下的车驾?若上头坐着五殿下,殿下他府上正门对着大街,却不是从巷子里出去的,觉着好奇才问你。”
“那就是五殿下的车驾。”宋居安道。
杜若心道,那看来今日车上那玄衣男子是五殿下阳绍无疑了,他自称本宫,那下车的人又喊他殿下。
“为何每日都走偏门?从那巷子里过?”杜若奇道。
“今时不同往日,局势紧张,不得不防。”他道,“每日五殿下从府上出发,不仅是偏门,正门也有两辆马车同时出发,各自朝着大街两边,目的地却是一样的。他会坐在任一马车上,扰乱刺杀者的视线。”
“原来是这样。”杜若暗暗吃惊,“那你一定得小心点!”
“我知道。”他扬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明日我要出去走走,天天待着这院子里快要闷死了!”她又生气的与他说道。
“外面乱糟糟的,你出去做什么?不许出去。等事情办完你想去哪儿都随你。”
杜若将梳子放在桌子上,埋怨的看着他,“我又不是你养的猫啊狗的,再说这什么时候是个完呐?早知道我就不该跟着你过来,可我回去又不放心你自己在这儿。”
“再等几日吧。”他转过身来好声好气的对她道。
杜若看着他的脸真是吵不起来,好似自己没事找事似的,她只好自己生闷气,躺下去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他长叹一口气,掀开被子在她旁边躺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杜若又忍不住问他:“你和五殿下这边筹谋的如何了?我听阿琪说皇上病情加重似乎快撑不了多久了。”
“都是一些血腥之事,就不说给你听了。”他道。
说完他将俩人身上的被子掀开,翻身起来,一腿从她身上跨过去,跪在她正上方,望着她轻声道:“我心里头比你还着急。”
他一手撑在她头边,另一只手去解她肩头一侧的系带。
杜若指尖在他胸膛肌肤上来回划拉几下,另一只手勾住他身上松垮的寝衣,下一刻他便压了上来。
过了半晌,杜若枕着他胳膊喘息着,任由他的唇在肩上脖颈里留下细碎的吻。
他忽然笑了一声,对她道:“养起来也有养起来的好处。”
“什么好处?”杜若懒懒的问他,她渐渐有些困了。
“比前阵子长肉了,身娇体软。”他道。
“……”,胖了么?她自己似乎没什么感觉。
看来她真的得出去走走了。
几声狼嚎传来,杜若将被子往头上拉了拉,抓住宋居安的手,“这京都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野狼呢?难道是哪儿的城墙塌了个窟窿没人发现,野兽趁机从外头跑进来了?”
天子脚下,出现这样的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过一阵子就不会有了。”他道。
第二日,杜若依旧在吃过早饭后上了阁楼二楼,偷偷拿了一根粗绳子,等那辆马车过去后不久,她便将阿琪和阿瑞支了下去。
将绳子迅速绑在柱子上,她又在桌子上留下一张早就写好的纸条,便用手抓住绳子滑了下去。站稳后,又将绳子扔进了高墙之内,回来时里头的人不可能不给她开门吧!
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宽巷子走了一会儿,才终于走到了大街上。
刚来的前几日她在街上走过几回,还算知道点路。有阵子没出来,看什么都好看,看什么都稀奇。
虽然京都最近发生了各种各样不太平的事,但白日里繁华依旧。
胡乱逛了一会儿,她路过一个比较大的书斋,走过去又退了回来。
想了想,杜若走了进去,随意浏览一番,问伙计道:“卖的有没有大雍朝丞相郑滨专权弄色的话本?”
“有有有!”那伙计连忙跑到另一边踮脚从书架上拿下来七八书递给她。
“怎么那么多?”杜若吃了一惊,书封也都不同。
“这还算少的呢!这故事十来个版本!还有郑滨人妖恋!人鬼恋!进的少,卖光了!”伙计道。
杜若:“……”
看来秦蕊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她翻了翻,挑了一本稍微正常一些的,付了银子,从书斋里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