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脖子受伤的人,汤圆圆很别扭地站起了身子,梗着脖子,伸手拿了一块披萨就往嘴里送,一边吃还一边难受地想,呜呜呜我还没洗手
汤圆圆脖子僵着,吃倒是不难,难就难在咽下去。她照顾了夏锦衣一整夜都滴水未进,此刻嘴里更干,干涩的披萨塞进嘴里以后,艰难地咀嚼着,终于,一扬脖子,试图咽下去。
嗯,卡住了,一定是因为脖子不顺的缘故。
然后夏锦衣就坐在那儿,看着汤圆圆满脸通红地努力咽着嘴里的食物,喉咙一动一动的,十分可爱。
夏锦衣微微一笑,眼角光华流转,明媚灿烂出一世风华。
汤圆圆正努力地咽着,看见这个笑,却一下子愣住了。
原来她也会笑的啊。
一个不留神,食物就这么咽了下去。
汤圆圆清了清被卡得难受的嗓子,委屈地说道:“你看,我吃完了,你该相信我了吧你都饿了这么久,快吃啦”
夏锦衣模模糊糊应了一声:“嗯。”
汤圆圆急道:“再不吃就凉了”
夏锦衣依旧是没有动:“嗯,发作是有时间差的。”
汤圆圆闻言,险些两眼一翻昏过去。
苍天啊,她到底捡回来一个什么样的人啊为什么长得这么正常,脑子就是不那么正常呢
两个人并肩走在医院的走廊上,气氛十分尴尬。汤圆圆的脚还没好,现在还是一瘸一拐地走着。
汤圆圆僵着脖子,也没办法去看夏锦衣脸上的表情,只好格外僵硬地说:“对不起啊,锦衣,昨天撞了你。”
夏锦衣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唔。”
汤圆圆又小心翼翼地问:“锦衣,你家里住在哪儿啊,我送你回去吧我会开车呢”
家。
夏锦衣沉默了一下,停住了。
她穿着病号服,神色冷漠的站在医院的过道里,而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逆光中的脸微微垂着,看不分明。
家。
早就没有家了吧
冒死进了宫,不顾世人蔑视的眼光去做锦衣卫,给皇帝当牛做马,只为等到那一天,能亲手去报了这灭门之仇。
尔虞我诈,彼此利用在人心的欺骗中漂泊地久了,早不知道什么是家。
飞鱼服,穿上就不能再脱下了。一生一世被禁锢在仇恨里,什么是家
可是今天身上穿着陌生的衣服,身边站着陌生的人。
她竟然脱下了啊。
那一身枷锁一样的锦服。
夏锦衣沉默许久,终于,微微扬起头来,美艳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汤圆圆,声音平缓道:“我没有家。”
没有悲伤,没有难过,只是在陈述事实。
然而,令夏锦衣意外的是,汤圆圆竟然没有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反而很激动:“那、那你来我家住吧我也是一个人住哎”
夏锦衣一愣。
汤圆圆怀里抱着一大堆药。脖子僵着,不能低头,只好垂下眼睛,紧张地用脚蹭着地面:“大家都说我是煞星,跟着我要倒霉的没有人愿意和我待在一起你要是你要是也